而现在,他们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苏琳琅吩咐开车的宋时迂:“宋哥,先去停机坪放个人,然后咱们就去深水埗警署。”
钱飞龙抬头,就见不知何时,海面上全是各类渔船,快艇,摩托艇。
他粗略一数,至少有上百艘。
所有的船只加足了油门,跟在他的白色大游艇后面。
而船上的人,钱飞龙也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全他妈的是古惑仔!
是了,其中最为骚气,也最为惹眼的一艘是粉红色的游艇。
但那是在黎宪和马露西还活着的情况下。
就在早晨,黎宪和马露西死了,虽然苏琳琅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死的,但他们居住的重庆大厦里住的全是各种搞洗钱,金融诈骗,以及从各个国家流窜来的犯罪分子们。
那个地方每天都在死人,破案率几乎为零。
而如果他们真的是军情局的线人,当他们死了,乔治上校肯定会按耐不住,提前出现。
换句话说,其实乔治上校一直都在东南亚活动,只不过他从来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罢了,而现在,随着黎宪和马露西死,他也该出现了。
贺朴鸿皱眉头,说:“朴铸你怎么不讲理啊,你刚才不是说了,你就不去了?”
贺朴铸十七了,正处在不爱社交的年龄。
又正好贺朴鸿担心乔治上校要在澳城刺杀他,就把弟弟送回家了。
他也以为贺朴铸不会再去澳城了。
但明天苏琳琅和贺朴廷是要去澳城的,家人一起出去,贺朴铸肯定乐意呀。
钱飞龙突然想起来,当年在新春晚宴上重挫港督府的威严,把一帮白人高官用色情丑照赶下台的其实也是一帮站街女们。
那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政变,从那以后,港督府在港民中就再也竖不起威信来了,而背后的无名英雄们,依然浓妆艳抹,用脂粉妆点着整座城市。
其实陆六爷要不是苏琳琅约束,也是个人渣,但他仅仅只是不收鸡婆们的保护费,就能换来她们忠心耿耿,任其差遣。
而苏琳琅九龙女王的名号,其实也是这帮鸡婆们最先喊起来的,其原因是,她一直在默默的努力推动这个城市的去色情化,在改变她们的生存环境。
这是钱飞龙第一次正视站街女这个群体,把500港币还给女孩,他说:“谢谢!”
他的孕反也就没那么强烈了。
话说,麦德容来送下午茶,刚到书房门口,就被这两口子吓了一大跳。
苏琳琅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抚额,似乎正在沉思什么。
而麦德容从小看到大,也是全贺家人捧在掌心里捧大的大少爷贺朴廷却单膝跪地,跪在苏琳琅面前。
麦德容怕贺朴廷看到自己会难堪,就又悄悄退出去了。
他伙同乔治上校猎杀贺朴鸿也轻而易举。
但他想不到的是,贺家不但有站街女和古惑仔,还有pla的特种兵。
这帮形形色色的人共同给他和乔治上校织了一张弥天大网,而现在,网马上就要织好了!
贺家的三辆车一过海底隧道就分开了。
贺朴廷的一辆从大路直奔西区警署,另外两辆则绕了一段路,悄悄停在了警署后面。
不过空口无凭,公众要知道真相,也需要证据来佐证。
乔治上校和麦家驹强强联合,一个是皇家一号特工,一个是飞虎队大队长,而目前钱飞龙手里,愿意帮他杀人,誓死忠心于他的,全都不适合搞跟踪。
他自己就更不可能了,他的身高,外形和他的身份都不适合搞跟踪。
他打电话给苏琳琅就是为了搬救兵,香江十万古惑仔,他号令不了,但苏琳琅能,由她来吧,找个像当初的水仔一样善于搞跟踪的,就能找到麦sir的钱了。
乔治上校特别谨慎,去黎宪的房间应该是为了销毁黎宪跟军情局有瓜葛的证据,全程带着微型反无线电干扰设备,搜房间时全程戴手套口罩,搜完之后所有罪证全部用硫酸现场焚毁再冲入下水道,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这才是她烦心的主要原因。
当然,她也挺怕孕反的,知道怀孕几天了,一直在等孕反,不过它目前还没有出现。
她心情不好,就想迁怒贺朴廷,给他发点脾气泄泄火气,但连着三次要发火都被他堵了回去,看他一扫往日傲娇大少的模样,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火气也就消了一半了。
她说:“我要洗澡。”
贺朴廷立刻站了起来:“我让哑巴菲佣放水了,但估计已经凉了,你再歇会儿,我先去试试水温,给你加点热水。”
而在他被放翻后,一个冒牌的飞虎队员提起两只行李袋,按照他的路径,继续往车上装钱。
一百只旅行袋说多也不多,也不过十分钟就转移完了。
另一个真的飞虎队员,正是钱飞龙原来最忠诚的手下阿飞,他说:“报告麦sir,东西都已经搬上飞机了。”
麦家驹当然很谨慎的,他把飞机锁好,指猛鬼差房,说:“你俩先进去躲着,等要行动的时候我再通知你们。”
阿飞带着他的同伴进了猛鬼差房。
那么他就先得给西区警署批一架警务飞机。
但批飞机需要有名目,他利用的,还是有人想行刺贺朴廷的幌子,借着这个幌子,他就把飞虎队的警用飞机送到西区警署了。
在他想来,听说有人想搞刺杀,胆小如贺朴廷,应该就不会去澳城参加婚礼了。
那么他就可以在协助乔治上校刺杀完贺朴鸿后,带着他的钱和心腹远走高飞。
于他,贺家人也只是猎物而已。
而等贺朴铸收拾完旧屋子里的私人物品,搬到新卧室时,等着他的就是tony和它新鲜的粑粑了。
这就是癫公,他没有仇人,因为他的仇都是当场就报了。
话说,苏琳琅知道自己怀孕已经有四天了,也等了四天的孕反,但是很奇怪,除了睡眠香,胃口比原来好了点以外,她似乎没有别的反应,这会儿她有点饿了,但还不到晚饭时间,进了家门她直奔厨房,见有新鲜出炉的蛋挞,就在厨房里吃了两枚,蛋挞很好吃,美中不足就是加了蔓越莓酱,有点酸。
麦德容现在负责厨房,问了她的口味,也把她的诉求一一记下来了。
吃完蛋挞回房,苏琳琅刷了个牙,换上睡衣就提前上床了。
他祖父是马来人,祖母是印裔,再加上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皮肤格外的黑。
伸开双臂上前,揽过贺朴廷拥抱,他说:“我已经排查过港口和你的游艇了,没有发现定时炸弹,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但我还是强烈建议你回家,你这样的身份本就是活靶子,现在又有明确的暗杀消息,去参加公开婚礼太危险了。”
贺朴廷笑着说:“霆轩跟我是好兄弟,他的人生大事,我不出席说不过去。”
又说:“就是太对不住麦叔您了,让您为了我,大过节都无法休息。”
一个蒙面的飞虎队员上前,说:“我们麦sir本来该退休了,为了他的退休我们准备了一个惊喜,一场盛大的欢送宴,但因为贺老板您,欢送宴只能取消。”
于老人来说,孩子能变好变乖就是好事。
老爷子当然心情就更好了。
话说,贺致寰看着贺朴旭最近也挺乖的,就准备把当年捅篓子,差点害死贺朴廷的贺墨也从瑞士喊回来,全家团圆过个好年。
不过那是在他还不知道孙媳妇怀孕的情况下。如果苏琳琅真的怀孕了,老爷子所有的计划就全部都得变。
当然,先看医生怎么说吧。
程超是男人,还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有血性的,以为贺朴廷在吃飞醋,想打架,筷子一拍也站起来了。
不过就这时,正在巡逻的郭瑞拍玻璃:“少奶奶,来了艘快艇,正在朝咱们迎面驶来,看起来像是飞虎队的快艇!”
已经快到港府海域的边境了,看来是麦家驹派的人果然来撞她了。
苏琳琅拿起对讲机说:“家明,把雷达关了,然后把马达加到全速,甩开他。”
又对程超和他战友说:“表哥,要加速了,快把安全带系上。”
许婉心还在屋子里,她一头雾水,还心说儿媳妇身体向来很好,怎么老爷子这副脸色。
结果她就听黄医师说:“贺老,尊府少奶奶的脉象像是个孕脉,但目前脉象尚弱,我也说不准,您要真想确定怀上了否,可以让她上医院,咱们用西医的方法再做检查。”
许婉心怀过四胎,除了贺朴廷,别的妊娠反应都特别大。
她是个艺术家,也没那么深的儿孙情结,虽然高兴,但也担忧:“怀孕很辛苦的,琳琅一天又那么忙,这要怀孕了,怕是有得苦吃。”
但贺致寰双手打颤,双腿绵软,嘴角却不可自抑的翘了起来。
俩人都穿的便装,背的大背包,假装来旅行的背包客,进门也不做停留,急匆匆直奔楼上。
钱飞龙看他们进了电梯,掏出电话来拨通,对电话那头说:“注意观察,人已经上楼了,看看他们去了哪里,但是一定要谨慎,乔治上校反侦察能力特别强,切不可打草惊蛇。”
过了片刻,对面说:“他们上了12楼,去了1295号房间。”
钱飞龙说:“不要再跟了,立刻撤!”
对面说:“yes sir!”
麦家驹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后背一层又一层的冒着汗。
话说,其实早在苏琳琅不听他劝,坚决要参加婚礼时,麦家驹的预感就不好了。
苏琳琅其人,一个女人,也不过几年时间,让港府十万古惑仔唯她马首是瞻,九龙女王的名号都喊起来了,她的能力当然就非同小可。
她也一直是麦家驹想杀贺朴鸿时,最忌惮的人。
他和她没有交过手,但他知道她的厉害,所以一次刺杀不成,他就放手了。
这就是外行看热闹了。
港府经商的人那么多,真正赚了大钱的能有几个?
苏琳琅上下打量这位目前港府no,2的大警长,故意顺着他的心思说:“麦sir如果经商,成就应该不会比我公公,比季德季伯父差的。您从警也太屈才了点。”
麦家驹笑着说:“警员最难干,警员也最辛苦,但市民需要保护,我义不容辞。”
苏琳琅伸手,说:“我在尖沙咀的员工们都说您是港府最优秀的警长,都在为您的退休而惋惜,这样吧,等您退休了,我号召员工们给您组织一场声援游行?”
苏琳琅点头,又在空中横劈手,说:“表哥,你的人你最了解,就由你来安排,但你也要告诉他们,这可不是闹着玩儿,一旦有险情,下手一定要狠,要快!”
程超说:“来的都是当初跟你突击过赌船的几个人,他们不可能手软的。”
他们这几天要办一件大事,加上麦sir的三亿港币,共计630亿人民币,程超他们还是悄悄越境的,要心慈手软不敢下手,不但钱拿不到,他们还得坐牢的。
而在整个任务中,因为麦家驹准备开飞机走,所以程超他们得出个人去劫持塔台。
山顶停机坪的塔台是港府最小的民航塔台,但它虽小却五脏俱全,最适合被劫持了。
整条街道都装点着大幅海报和鲜花,挂着红灯笼,喜庆非常。
贺朴廷夫妻虽然来了,但他们只是因为送人路过,顺道来的,所以他们并不进酒店,甚至连车都没下,就只派了郭瑞和宋时迂两个保镖去婚礼现场。
而从现在开始,宋时迂和郭瑞俩就会一路跟着,于暗中保护贺朴鸿。
而为了不叫乔治上校起疑心,这一整天苏琳琅都没跟钱飞龙联络。
不过就像阿衰说的,今天澳城道上所有的古惑仔都只盯乔治上校,他和钱飞龙的踪迹,也就被全城几万个古惑仔所共享了。
贺朴廷掏出电话来,一个电话拨给了麦家驹,等他接通电话,先问:“麦叔,你现在人在哪里?”
麦家驹沉吟片刻才说:“朴廷应该知道有人要刺杀你的事了吧,放心,我正在处理这件事,你只要待在家里就不会有问题。”
贺朴廷说:“你人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麦家驹避而不答,却说:“要不我上你家吧,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十分钟。”
贺朴廷也沉吟了片刻才说:“我要先去一趟西区警署问问关于有人要刺杀的情况,然后还是准备去趟澳城,参加霆轩的婚礼,这样吧,你在南区,我的游艇上等我。”
很多事情不能看一时,要看长远的。
许婉心在家向来不理事,当然,哪怕她怀过四个孩子,但在饮食,医疗和抚育方面没有操过任何心,想操心也操不来的,喊了两个菲佣进来帮忙推丈夫,她就回房去了。
目送儿媳妇离开,贺致寰又深深往外吐了口气。
他退休后一直在研究风水易经,四柱八卦,就很有些想不通。
因为其实单贺朴廷的八字不论怎么排都是早夭命,跟苏琳琅排到一起卦相才会变。
苏琳琅笑着说:“新婚愉快。”
季霆轩的婚事也是家长订的,媒妁之言,原本他对新娘子并不大满意,因为他的新娘子跟苏琳琅一样能力强,作风硬,总是跃跃欲试想骑到他头上指点江山。
但自从香江来了个苏琳琅,自从他被苏琳琅狠狠吓唬过,收拾过之后,但又罩过之后,他突然就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他的新娘子,赌王女儿的美好之处了。
也终于心甘情愿的,接受跟赌王女儿的婚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开心得很,笑问贺朴廷:“怎么,我结婚朴廷不开心?”
再则,此刻嘉宾们还没有就位,并非射杀贺朴鸿的最佳时机。
今天的重要贵宾有季荃老爷子,赌王,以及港督府,澳督府前来庆贺的官员们,还有几位南洋来的富商们,此刻他们都在一楼的一间贵宾室里聊天寒暄。
新郎季霆轩也在,正在听岳父和爷爷的双重教诲。
贺朴鸿当然也在其中。
他是贺家最神秘的三少爷,大英最忌惮的武器狂人,但他其实也只是个二十出头,唇红齿白的年轻人而已。
听说表妹怀孕了,程超当然开心,开心到无以言说。
但他搞不懂的是,贺朴廷虽然在给苏琳琅喂饭吃,可他却摆着一张臭脸,好像心情很不爽的样子。
在请程超和他战友吃饭时,也是那种嫌弃又厌恶的表情。
程超就带了一个手下,他们也是背着口粮来的,可以不吃贺家的饭。
贺朴廷又一脸嫌弃,就搞的他们很尴尬。
那其实就是在向她表态,表态低头和臣服。
那么明天,乔治上校在澳城的行程苏琳琅就交给无冕澳督了,希望他的表现能让她满意吧。
她打电话的时候贺朴廷去洗澡了,挂了电话,她隐约听着浴室里有哇哇的声音,像青蛙叫,又像是有人在呕吐一样,她遂敲门问:“阿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贺朴廷哪能没事,他中午吃的饭下午吐光了,刚刚吃了些水果,一个小慕斯,终于舒服了点,但是好家伙,洗澡洗到一半又恶心了,只好继续吐。
而且青梅,龙宫果和热柠茶在他的胃里发酵了,涌上喉头,酸气冲鼻,冲的他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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