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清楚了,我可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衙门的宅院都有我家的一份,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还有没有王法了!”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从新纳的小妾床上被拖下来,先是慌张不已,在看到来人穿的只是衙役的衣服后反倒神气起来,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东西神气什么,镇北侯都死了,羌人打进来先杀的就是你们,我们只要交钱交粮,凉州城换个主人也——”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衙役们让开一条道,一个紫衣文士面上带笑,斯文有礼地走到男人面前:“常老爷,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啊?”
男人睡得惺忪地眼睛一下子睁开了:“陶......陶管事!”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陶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啊?咱都是老交情了,上次我送您那个——”
“停,”来人正是赵无极曾经的心腹陶砚,他脸上挂着嫌恶的笑容拍了拍常老爷油乎乎的大饼脸:“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是睡女人睡迷糊了,刀夹在脖子上还管不住这张烂嘴呢。”
常老爷在他威胁的注视下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告饶:“是我这张嘴欠抽,是我睡糊涂了,陶先生,陶大人!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就在刚才,凉州城内有人盯上了城内的三座粮仓,差点放火烧了官府的囤粮?”陶砚示意他停止那有声儿没力的巴掌:“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就在这几天,你名下的米仓在暗中高价收购小商铺的存粮呢?”
常老爷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吞吞吐吐道:“这......我......”
光看他的脸色,陶砚就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他的回答了,他向周围扮成差役的风云楼弟子摆摆手:“行了,可以动手了。”
“等等,陶砚,你干什么!”院中血光四溅,常老爷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的心腹下人一个个倒下:“陶砚,赵无极已经死了,你没了靠山,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残害良民!”
“我得替你指出几个问题,一,你这种发战乱财的不算良民,二,谁能证明是我要杀你?”陶砚露出一行白牙:“是想要烧粮的西戎内奸盯上了你,我带人来救,可惜晚了一步,常老爷不幸遇难。唉,你也别这么看着我,今日被内奸盯上的不止你一户,放心,黄泉之下你定不会寂寞。”
一柄匕首直直插入常老爷心口,他口中鲜血四溢,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有了......新的......”
陶砚长叹一声,看向天边的晚霞:“等这场仗打下来,西北才算真正换了主人,今日过后,城中的势力就该彻底洗牌了。幸好,我醒悟的比你们稍微早那么一点。”说罢,他掏出怀中的名单,招呼众人离开常府:“走吧,后面还有好几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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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对六殿下多有得罪,还望殿下宽恕小人!小人愿当牛做马,以供殿下驱使!”陶砚跪伏在地,紧张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他听得见面前之人浅浅的呼吸声,还有从看不见的角落中传来的杀意,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前程的赌注,陶砚的汗水一滴滴掉在地上,心跳如擂鼓。
眉眼精致不似凡人的和尚终于开口:“央影退下,陶砚,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九谏的行为肯定了他的猜测,陶砚战战兢兢地抬头,一杆自己为什么没早点猜到他的身份,明明侯爷生前的态度是那么不寻常,如果不是偷听到三小姐的谈话,可能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既隐藏了身份,便是不想让人知道。”六殿下仍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周身气势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你以为自己很聪明,直接点破这个秘密,我就会痛快的用你吗?”
杀意瞬间凝聚在这个密闭的屋子内,陶砚汗如雨下:“小人自作聪明,罪该万死,求殿下发发慈悲,饶小人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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