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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福堂内。

薛舟松一脸紧张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手指搭在他脉上的左郎中。

左郎中已经六十岁了,头发、胡子、连带着眉毛都已经白了,他的面颊较为瘦窄,五官却在他瘦窄的面庞各自都有不小的地盘。眼睛狭长,鼻梁高挺,鼻头却不肉,显的很骨感,嘴唇薄,整个嘴巴却很宽。

他一边闭着眼把脉,一边捋着自己下巴下面一撮山羊胡子。

薛舟松仿佛那等待着被判刑的囚犯,内心煎熬无比。

终于,他的判决……哦不,诊断出来了。

“薛公子的肾气略有缺损,老夫开几服药,公子回去服下便可。”左郎中说着拿起了笔,写起了药方。

“只是略有缺损?”薛舟松不太确定地问道。

左郎中看了他一眼,将笔放下:“薛公子既然不信老夫,便另请高明吧!”

“信!信!信!”薛舟松忙将左郎中的松开笔的手摁住,咧着嘴笑道:“左郎中的医术谁人不知,哪儿还有其他高明!”

随着薛舟松一起来的几人将他拉到一边,其中一人开口道:“老大,我就说吧,那小郎中长的是好,医术却是半吊子,晚上咱们兄弟几个去香簪楼……”

“去你个头!”薛舟松拿着折扇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忘了,我都与我小姨约法三章了!花楼不去!”

嘴在说着话,眼睛却盯着左郎中的手,生怕他不给开药方。

那小弟嘿嘿笑道:“是是,小弟疏忽了,花楼是不能去,但是里面的如烟姑娘却是能出来的……”

薛舟松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他四处看了看,捂着肚子问了一旁切着药材的伙计:“你们这恭房在哪儿?”

伙计指了指后院方向,薛舟松捂着肚子如屁股着火一般往里面冲,掀开将后院与前厅隔开的帘子,有一个人迎面而来,差点将他撞的喷涌而出……

他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扭曲着脸,用一只手指着那人:“一会再找你算账!”

说着甩了袖子便朝恭房冲去。

终于解决完了燃眉之急,薛舟松紧了紧腰带,昂首阔步地走到前厅,在鸿福堂里转了起来。

方才他虽没看清那人长相,却记得他脸上靠近鬓边,有一块很大的红色斑块,像是胎记,好认得很!

结果一圈转下来,切药的、配药的、熬药的、连晒药的人都看了,却没找到那人。

薛舟松转到左郎中面前问道:“左郎中,方才撞我那个人是谁?”

左郎中写好了药方,拿起纸吹了吹墨:“薛公子,鸿福堂每日都有很多人来往,老夫年岁大了,不是每个人来我这里,我都要记住他们是谁的。”

老匹夫,装什么装。

薛舟松暗暗撇嘴,面上却是含着笑将纸接过,正要去抓药时,腹部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就这样,天黑时,脸色蜡黄的薛舟松被几个兄弟用担架抬了出来。

在薛舟松第五次从恭房出来时,他终于觉得不对,但仔细想想今日也未吃什么特殊的东西,索性又让左郎中给看了看。

左郎中把完脉什么也没说,让他躺着,用银针扎了几处,确实没有再继续跑恭房了。

只是叮嘱他明日继续针灸,不然还会继续跑恭房,薛舟松问了句:“我这是什么病?”

左郎中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想。”

薛舟松被抬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做了什么。

是如烟的唇脂?

还是昨日用糕点混了鹿血酒喝?

嘶……难道是昨晚那道生呛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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