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垂堤,暖鸭嬉戏,商船来往,苏星河租了一艘画船,船家载着四人往湖心荡去,秦福年今日心情颇好,问船家要了瑶琴在床头抚琴高歌。
苏落薇听他弹曲,眉心微皱。
曲子自然是极好的,可曲调却悲凉,仿佛看尽了世间沧桑,无一处净土的模样,只在最后,曲调微微上扬,似有回转迹象,却又被按捺回去。
霎时间,一阵激昂的音律在四面八方响起,明明水静波平,却杀机四伏。苏落薇凝向秦福年,却见他此刻已经停了弹琴的动作,脸上也浮现肃杀之色。
见苏落薇看过来,只无奈一笑:
“秦某久不出学馆,没想到一出来就要连累得洛姑娘一同遭殃了。”
石头一听有危险忙贴着苏落薇站着,戒备地看着四周,苏星河也护了上来。声音从四面八方越来越近,却看不到一丝人影,水面也静得很。
苏落薇却气定神闲地将手伸出船沿,纤纤玉手摊开,似要招来一丝威风那般清闲,漫不经心地问道:
“秦先生得罪了人?”
秦福年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架势,却是认真地回答道:
“大概吧,不过,秦某问心无愧,只是不想连累姑娘。”
苏落薇猛地朝一个方位的水下飞出一针,只见一股音律微顿,一股血线从水中冒了上来,依旧漫不经心道:
“既然问心无愧,又何来连累?怕连累人,就要束手束脚了吗?秦先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呀!”
秦福年见姑娘出手狠辣,手法精准,已是觉得自己的担心或许多余,又被她言语点醒,振奋了精神,猛地朝身后打出一掌,只听见一声闷哼,重物落水之声响起。
耳畔风声四起,利刃破空而至。
苏落薇一边对敌,一边笑道:
“有意思,竟有人会用幻音诀。”而后猛地对准船夫的后背袭去。
那船夫看上去已经是古稀之年,面色古铜,身形佝偻,一身粗布葛衣,倒是像足了在湖面上谋生多年的模样。但面对苏落薇的袭击,他却身形往边上一闪,堪堪躲过了苏落薇的袭击,然后回头愕然地看着苏落薇:
“姑娘~你为何要对老头子出手?”
苏落薇面上划过冷笑,另一只手已经飞快地扼住了船夫的脖子,同时飞快地扯下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孔。
“这易容术不错,可惜了,扮得太过了,这画船是在青楼租的吧?如此豪华,熏香、琴棋书画齐备,暗舱都有,你却穿了一身粗布葛衣,像个开乌篷船的,如此明显的漏洞,你当我是傻的吗?”
正一掌袭向虚空的秦福年闻言一顿,略显惭愧,他身为刑部尚书,竟然连这么明显的细节都忽略了。对苏落薇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仿佛心中那潭死水又被搅活了。
“你,早就知道!”船夫闻言惊愕。
苏落薇猛地往船夫的脸上锤了一把,船夫被打得脸一偏,一口血混杂着牙齿还有一个圆溜溜的物事被吐了出来,被苏落薇嫌弃地接住了。
那是一个圆珠子模样的东西,面上有七个小孔,中部是空的。
音律在船夫被打脸的时候就猛然停止了,周围的平静如同碎掉的镜面,化成灰,露出了湖面上本来的面目,湖水已经被鲜血染红,船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大多数的尸体一点伤痕也没有。
船夫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按理,他们布置了很多人,不应当如此容易被解决啊。
“你在想,他们为什么没有伤口却死了?”苏落薇淡笑,笑得十分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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