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徐弦月有心再寻,奈何贺薛念所安排的“课业”日益繁重,除却她强制要求徐弦月背诵的书籍,还将她送到了墨宝斋跟随张叔修习四艺。
徐弦月小小年纪,却成日忙碌得脚不沾地,竟是整年也抽不出一日再去探望秦越川。
徐弦月每每想要倾诉疲乏委屈时,看到贺薛念拖着病体的期许目光,几次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月月,你想说什么,娘亲都懂,可是娘亲不得不这么做,来日你便会懂得娘亲苦心。”
贺薛念语义不明,徐弦月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仍然懵懂点头,听话照做。
贺薛念的身体每况愈下,如此又是过了一年。
待到徐弦月岁末再次来到庵庙之时,却偶然从姑子的闲言碎语中得知一个消息——秦越川失了母亲。
且他早已在几月前,便已经离开了庵庙。
徐弦月说不出得失落感怀。
虽然明明与他真正相交的日子,不过初见的几日而已,大抵正是因为身侧年岁相仿的小友并不算多,即便相识日短,对于这段友情,徐弦月仍是感到弥足珍贵。
“娘亲,日后,我们同他还有再逢的日子吗?”
徐弦月窝在贺薛念的怀里小声念叨。
贺薛念心里清楚,既是宫中妃嫔故去,皇子自然也不可长久流落在外,若是她猜的不错,当今陛下多半已是将他接回宫城了。
既已重新回归天家,日后怕是再难相见。
只是如今见徐弦月因着失去友人,情绪低落,贺薛念也不忍打击,她一下一下摸着徐弦月的脑袋,只低声道:“大抵会的。”
徐弦月揽着贺薛念的腰身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伤感道:
“我听说他失了娘亲。”
徐弦月骤然听闻秦越川失了母亲这个消息,替他难过之余,不知为何,联想到了贺薛念的身上。
贺薛念的身体状况徐弦月也是一知半解,眼下到底是病到何种程度,贺薛念好像也从未正面与她提及。
徐弦月想要问,却又不敢问。她无法想象想,将来某一日,自己的娘亲,倘若离她而去,她的日后又是该如何度过。
这恐是她最难以想象的可怖之事。
推己及人,秦越川心里一定也是难过极了。
徐弦月蜷成一团,埋首贺薛念的怀中,闷声道:
“娘亲永远不会离开月月的,对吧。”
贺薛念凝噎,抚着她发顶的手微微凝滞,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徐弦月似乎执拗地一定要贺薛念给予回应,坚持问道:“对吧,娘亲不会离开月月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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