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悬,夜深雪重。
裴府早早落了锁,主子休息的早,丫鬟小厮也睡的早。
裴真刚脱了衣衫熄灯上床,忽闻窗户响了一声,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又无奈的爬了起来。
点了盏油灯,果然就见桌前坐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得亏我胆大,这换个胆怂的都能给你们吓死。”裴真不满的碎碎念着,他走到墙边,拧动墙上的机关,博古架后缓缓现出一个入口。
崔云庭和沈哲宇跟着他进了暗室。
三个人坐下后,裴真率先开了口。
“如今太子殿下伤成这样,圣上又把他囚在东宫,没人知道里边的情况,你们很难带走他,我劝你们别白费劲了。”
沈哲宇瞥了一眼崔云庭,二人都知道难度更大了。
“还有一个办法。”沈哲宇说“我们用祁忠与他换人。”
“你们确定祁忠还活着?”
崔云庭点了点头道:“当年太子殿下偷偷让人用一个乞儿的尸体换下了祁忠,后将人送走了,可人送去哪里只有太子殿下知道。”
“那你们没希望了。”裴真毫不客气的掐灭他们的希望“太子殿下失忆了,他根本不记得北伐之后的事。”
“你怎么知道?”沈哲宇狐疑的看着他。
裴真避开他的视线。
“反正你们救不出人,再说他如今这样,你们就算救他出来也无用。”
“裴大人和太医院的人认识。”沈哲宇笃定的看着他“是柳太医告诉你的吧?”
裴真不想惹祸上身,只叹息道:“成王殿下别瞎猜了,我不可能告诉你的,我这一家子的脑袋可都悬在这事上,按我说,圣上病重,你也指望不了太子殿下,你想复国不如去求求北狄,虽然说这样有点难看,还有卖国嫌疑,但西景愿意帮祁英,你未尝不可求的北狄相帮。”
沈哲宇勾唇道:“裴大人怎知我们没求过北狄王?”
“那你们还···”裴真突然反应过来,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孩,试探性的问“北狄要太子殿下?”
沈哲宇轻叹一口气,默认了。
“不会是宴君澜要太子殿下吧?”
“嗯,虽然本王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太子,但看起来他只认太子哥哥,说只要太子哥哥求他,他就愿意帮我们。”
裴真扶额,在他印象中宴君澜可是个世间罕见的疯子,他总觉得对方目的不纯。
“说句实话,北狄王真是个变态,至于变态程度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丧心病狂。你们确定他只是要太子殿下求他?而没有其他目的?”
“裴大人见过这位北狄王?”
“这位北狄王只是北狄王室一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有人怀疑他甚至都不是北狄王室之子,二十多年前,他被送来南渊当过两年质子,后来他回了北狄,北狄王室夺嫡中脱颖而出,成为北狄王,南渊曾派遣过使团去北狄,裴某有幸跟着使团去过一次···”
裴真至今想起那个男人都觉得毛骨悚然,仿佛是地狱中生长的吃人血肉的恶魔。
北狄人人都畏惧的王,没有人敢质疑他,所有反对他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莫名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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