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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颗人头是他的亲人,会是谁?

他的心乱的厉害,久久不能平静。

秦尚柔声问:“要回去吗?”

沈星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不安,他摇了摇头:“有人要见我。”

秦尚正纳闷谁会来,就见沈星言正望着远处一个急匆匆赶来的身影,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秦统领。”章明赫这一路赶来,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老夫想与沈公子谈谈,还请您行个方便。”

秦尚本就是未经皇帝允许就带人走,章明赫也只是客套一下的说辞罢了,他看向沈星言。

沈星言只是点了点头。

秦尚这才退远了些。

章明赫这才松了口气,他这一路疾走,气息乱了,这才在沈星言身旁坐下,休息了一会。

“沈公子。”章明赫笑了笑道“今日之事,委屈沈公子了,老夫也不曾想圣上会有此举。”

沈星言望着远处的湖心亭,淡淡道:“阶下囚,谈何委屈?”

章明赫见他处变不惊,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苏文瀚教出来的,宠辱不惊,说来,老夫与苏太傅是同门师兄弟,也算的上你的师叔。”

沈星言收回视线,看向他:“原是老师的故人。”

章明赫苦笑一下,说话也亲近了几分:“是啊,我与他虽师出同门,却志不相同,我纵情山水,他志在朝堂,结果···他死于朝堂。”

章明赫说到此处,眼中流露出几分惆怅,苏文瀚那样固执的人不懂得转弯,最终还是选择死谏,一头撞死在了承德殿。

“文死谏,武死战。老师他一生也算求仁得仁。”

章明赫摇了摇头,笑道:“他若是知道南渊亡了,怕是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同圣上拼命。”

沈星言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湖面,他了解自己的老师,倘若知道祁英会反,也许老师会亲自提着刀砍了祁英呢。

章明赫道:“我同他不一样,他这一生励志做个忠君爱国,明辨是非的贤臣,我不入仕一是做不到真的贤,我这人做事不在意过程,只在意结果,所以···他曾说,我若是入仕必然与他不是同道中人,或许我们会变成死对头。他说的没错,他是君子,我是小人,我们注定背道而驰。可我不想与他为敌,所以,这条仕途就让他一人走,只盼着他每年三月能来我这山中小住半月,却不想那年春天再没等到他,只等到他一封遗书···”

章明赫说着,垂下了眸子,眸中悲伤暗流涌动,哑声道:“其实,他才是个混球···”

沈星言从未听过太傅提过章明赫这人,只知道太傅一生未娶,只过继了个旁枝的孩子养在膝下,每年三月太傅都要告假远行。

原来是去看他···

二人沉默着坐在石墩上,气氛莫名沉重。

半晌,沈星言才开口道:“你来寻我,并非叙旧吧,圣上不会放我离开,你若有办法,直说便是。”

他太了解祁英了,这个人需要他,如果他走了祁英会发疯,会满世界找他,有时候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们现在这般算什么?可他知道不管祁英多恨他,对他多恶劣,也藏不住对他的依赖,哪怕只是恨···

章明赫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那个瓷瓶递给他。

“这是合欢噬魂散,一旦服下便不可与人欢好,否则便是剧毒,两人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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