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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客套了几句就让他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彩茵进来帮我换药时,我才装作不经意地问她新来的侍卫长叫什么。

彩茵抬头表情意外地望着我,“公主不是早就认得他了吗?”

这误会越来越大了,我也懒得解释,干笑着,“就……不记得名字了嘛。”

“他姓宁,叫火柱。”

“宁……火柱……”我小声重复着,忍住笑,这父母取名挺随意的,火柱,活猪?先把他的名字记下,之后再想办法打听看看之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遇见过。

在锦华殿里养伤,奉旨不必外出,也避开了各种宫宴,乐得清闲。我的宫女们倒是在外面打听了不少消息回来,每日跟我汇报着外面的新鲜事。

“今天又有一位三品的大人被拖出宫门外,一路叫得可真惨呐。听说是先在泰和殿外挨了二十板子,才被拖走的。”

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皇帝在清算之前站队到姜邺麾下的那些朝臣们,他们明面上没犯下什么大错,但都是姜邺利益集团中的一环,哪怕姜邺倒台了,藏在灰暗地带里的生意没有挖出来,他们依然会死心塌地想办法替主子说话。

这些生意,除了之前贺钊带队清缴的山寨之外,估计还有很多环节都在地方上,平阳公主那边为姜邺拉来的门路,底细她最清楚。

打着御造的旗号敛财,那些钱在送回京的路上,换一手就被转到附近的山寨里,白钱变黑,再通过京里的生意,把黑钱再洗白。

具体门道我是不太懂的,但能让皇帝下了狠心,判了姜邺斩首,应该是动了皇帝的逆鳞,触及国之根本。为了收集证据跟线索,贺钊才接受了赐婚,到达敌人内部,甚至陪着嫣韵县主去了平州封地。

现在再想起这些事,我反而对嫣韵生出几分同情来。一次短暂的婚姻,一次虚假的婚姻,求爱而不得,虽然她的很多做法让人生寒,但某种程度上来看她也是自己母亲与自己表哥参与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若是有一天,平阳知道自己花费心思为女儿谋的后路,依然是被人算计了,会不会后悔呢?

“公主,公主?”宫女连唤我好几声,才把我从自己的世界里拽了出来。

“是不是奴婢说的事情太吓人了,公主脸色都不太好了……”对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我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不觉得吓人。这是前朝的事情,我该知道的,既然做了公主,真要什么都不懂,那只能是……”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总觉得有些不太吉利,不能自己这么咒自己。

两年前刚到这里时,我还以为这世界只是一本古言甜宠重生文虚构出来的,但现在看来,一切真实得让人分辨不出什么是现实什么才是虚幻。

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午后的日头,晒不到阳光,深秋的院子里就有些冷飕飕的。

“我回屋里去了。”撑着椅子就要起身,宫女连忙过来搀扶。

我试着自己走了两步,却发现受伤的脚好像比之前严重了,疼得厉害。

没过多久,孙大夫就被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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