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百遍历哀苦,眼底仍是秋月湖,皇室的儿女,也许一出生就该有这般风骨。
可当伤被人点破,又能守着无碍到几何?
他好似再也抑制不住了,眼头的泪滑到鼻尖,花奴刚要抬头又被他按了回去,偷偷地在她身后伸手擦去。
怀中人儿头埋的深深的,“我知道你不轻易哭,身不由己也不喊疼,所以就让我来替你哭一哭吧,等哭过了,就都过去了,好不好?”
齐焱的眼角又有泪聚集,他低头贴了贴花奴的耳侧,轻轻闭上眼睛任由那眼泪滑落,他唇角轻启,缓缓的仿佛在承诺:“好。”
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泪最好的方式就是相拥而泣,齐焱不再说话,此一方天地,唯剩抽泣声。
可能是心痛难忍,所以身上的灼痛齐焱并未在意,直到那身体的接触处渐渐飘散出淡蓝色的散碎光点,花奴才惊呼着抬起头直直的对上齐焱的眼睛。
齐焱轻轻捏了下花奴哭红的鼻尖说道:“不哭了?”
花奴拿衣袖擦了擦已经有些肿的眼睛,看了看齐焱的周身说道,“再哭下去,你就要灰飞烟灭了。”
齐焱看花奴止住了眼泪,才微微的松开了手,看向自己的胸前,“女人是水做的,猫儿难道也是?我这可是新买的衣服。”齐焱指着胸口处那一团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的湿痕说道。
花奴伸手擦了擦,努了努嘴,“你这皇帝当的好没意思,衣服还要在九幽买,都没人给你烧的嘛。”
齐焱见花奴还有力气说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托起袖子故作正经一副赞扬地说道,“烧是烧了,但主要还是喜欢九幽的料子和沈婆婆这诡异的针脚。”
花奴注意到那本应绣在袖子外侧,此刻却出现在内侧的花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沈婆婆爱衣成痴,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制作的衣服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小意外,而九幽的人们因着她年纪大也都不说什么,还是十分捧场。
“困吗?”花奴问着。
齐焱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来上两坛梅子酒?”
齐焱一听梅子酒,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猫儿酿酒定是师从高人,那酒比他宫廷酒匠酿的还要香醇。
二人一人捧着一坛,回到齐焱的院子里,花奴看着他拿火折子点着院子里的灯笼,有些不明所以,这么大月亮的,很黑吗?
齐焱点完最后一个灯笼,收起了火折子,院子一下子亮了许多,那枯树与槐树的连接处,满是一个个圆形的橙黄色的灯笼,上面画满了猫儿,有的在扑蝶,有的在伸懒腰,虽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
这一个个猫儿灯笼都亮起来,显得这原本空荡的院子都热闹了许多。
花奴拿着杯盏放在嘴边,偷偷地向那橙黄瞄着,怎么觉着这灯笼上画的猫儿……与自己这般相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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