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凉信闭着眼休息,连旁边的树都是微风轻轻的吹,只有细微悦耳的扑簌声,就连风也不愿扰人清梦。
而另一旁的苏时则内心有些慌张,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嫁人,儿时对“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家嘉缔百年”的向往早在赐婚时就已不再。
虽说阮砚一表人才的确出色,但不是自己喜欢的,终究不尽如人意。
苏时没有告诉凉信的是,在苏时第一次在苏府见到阮砚时,内心就莫名的震颤了一下,那种情感无从描述,但她只感觉到了逃离这个念头。
而后得知他就是自己的联姻对象时,苏时有一种莫名的尘埃落定的感觉,好似一切都在计划进行中,本该安分守序的等待安排,但她这个主人公似乎挣脱了束缚,开始觉得不适,甚至反抗。
就在苏时胡思乱想的期间,天色已经暗了,外面吵闹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
本该有闹洞房这个环节却安静的可怕。
苏时盯着那扇门,她知道,那人就在门后。
寂静的环境中,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可以被人听见,苏时不想惹出事端,也不知这人在犹豫什么,只能先声发言:“世子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内心紧张的阮砚还没做好面对苏时的心理准备,就被这一声询问给整激动了。
立刻打开门进来关上,这一番动作简直行云流水。
苏时疑惑不解,这跟做贼有什么区别?
苏时当然不知道,闹洞房这个环节是阮砚取消的,上辈子苏时面对众人的调侃羞红了脸,因为一些人的玩笑甚至愠怒,差点闹得不欢而散。
这一次,阮砚当然不能让事情再发生。
和阮砚想的一样,苏时乖巧的坐在喜床上,喜帕遮住了温婉柔和的脸,只要他一掀开,她就真的成了他的妻。
可莫名的,他不敢去掀开。
苏时也没想和阮砚真做夫妻的打算,她们本身就是利益结合体,反而言之,她们之间是平等的,在一纸婚书上,签下的是陛下笼络朝臣的手段。
苏时自顾自的把喜帕拿开,对上阮砚的视线。
“世子殿下,圣旨不可违,但人心却无法因为圣旨而强行绑在一起,我不知道世子是怎么想的,但我,并不愿意成为这个世子妃。”若是场上还有第三个人在,早就被苏时这番话惊得魂飞魄散。
阮砚却是早就惊呆了,从苏时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就慌了。
圣旨不该是这个时候颁布的,凉信的怀疑也没有错,是重生而来的阮砚恐生变故,求来了这一纸婚书。
但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苏时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这和他记忆中温婉可人的苏时不一样,像一柄尘封多年的剑,开始露出锋芒,他像一个盗宝者,将宝剑藏于身后,可有一天,宝剑的锋芒会闪耀整个天地,前仆后继的人数不胜数。
阮砚甚至怀疑,苏时是不是也重生了。
一想到这,阮砚的手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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