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霍骁轻笑,他可不稀罕。
三年前他和夏都打仗,夏都的铁骑踏上了大梁的土地,他们在外拼杀,但皇帝看上的是他们的兵符。
段川云的恨是来自他生母的恨,更是对这个吃人的大梁的恨,人人高枕,为了点钱财权利杀人放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梁的病又不是这一年两年了。
“不然你们要什么?兵?粮?钱?这些,你们不是唾手可得么?”段允希自认和霍骁有过一段儿时的交情,自然知道这些东西不是霍家想要的,不然他们也不会义无反顾在苦寒的西北待了那么多年。
“割地。”霍骁看看天色,也不想和他再废话,“西北,边疆,六川,还有江南以北的海域,以中部的那条山脉为界,再也不属于大梁。”霍骁抬手,让夏侯把他们之前立下的舆图摊开给段允希看了一眼。
段允希皱眉,这些地方都是地广人稀的地方,打理这些地方需要费很大的力气,税收也不高,更别说这几年的大旱,民不聊生,大梁早就放弃这些地方了,只不过这些地方北靠夏都,毗邻蛮夷,作为天然的屏障阻挡敌人进军中原和皇城,因此才将整个霍家的守卫军都发往了西北。
“我只是个皇子,连太子都不是,我可下不了这些令。”段允希将眼神重新看向霍骁。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这二十年,大梁养尊处优,但也自认没有亏待你们,你们此次揭竿而起直捣黄龙,以后留下的也只会是骂名。
“让你们上交个兵权怎么了,哪个帝王能容忍一家独大的将军府,别说你们有十万的兵马,即便是三万,是五万,当你们不为王权所用,就相当与叛贼,别冠冕堂皇的说是父皇逼你们反的,你们若是衷心,早在两年前,就可以去当一个自在闲人,说到底还是放不下权力而已。“段允希说着说着便笑了,“哈,都是狼子野心。”
他笑得猖狂,也笑得阴狠。
“成王败寇,谁还不是冠冕堂皇,这些话骗骗你们自己就够了。”舒璃眼神都懒得给段允希一个正眼,“若是真只是为了兵权,张家的兵不是兵,南京城的兵不是兵,这些兵并不比霍家的少,还近在皇城脚下,为何要摆弄权术,舍近求远去贪图远在西北为大梁舍生入死的霍家军身上,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自己害怕吗,因为自己德不配位,才会害怕所有拥有权力和金钱的人,那些进宫的秀女,和那些被异人阁以各种名义追杀的所有世家大族,不皆是如此吗?”
舒璃说话并没有什么重音,也说的不愤世嫉俗,她只是轻飘飘的把这些世家大族的阴暗简简单单的撕了开来。
“二皇子也不需要现在在这里假仁假义,都是俗人,话可以直接说开,大家的命都还长着,未来几百年后的史书也不会因为你这两句话就给你扣一个情真意切,为国捐躯的帽子,你不做这个传话人,我们有很多的更多的人替我们去做。“舒璃笑得风光霁月,白皙的脸上一小屡碎发随风飘荡。
“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如何对我说的,又是如何对段允玉说的。”段允玉一个人只身出了皇城,怕就是为了引他出来,他们既然选择了段允玉作为第一个合作对象,那他怎么才能判断,自己是不是被摆弄的那只蝉。
“你放心,他阻碍不了你的位置,割地的诏书陛下可以签,你也可以,他不行。”
霍骁开了口,段允玉是聪明人,在这王权争斗之中,他虽为嫡子,但并不受亲生母亲皇后的待见,他的外族不显,也没有什么敛财的渠道,二十岁前他不屑于争权,现下他就算有了这份心,奈何也没有时间给他准备。
他只想先保住他现在可以保住的人,他说,“段川云下的药毒性已深,但父皇在位一天,这太子便不会立,我和段允希都心知肚明,”皇帝想修长生,膝下二十几个孩子却迟迟不立太子,近几年还想把所有权力牢牢把在自己手中,“若是此次兵败,段允希确实是比我更好的人选。”
而且段允希心狠,若是当初和段川云合作的是他,那大梁会败得更快。
“我这有之前二十年,段允希外祖家和各大势力之间来往的证据,还有卖官,卖科考的证据,这足够保我和顾家,我不会和你们合作,也不会去趟这场浑水。”
霍骁和段允玉谈完便将他送下了山,放入了他们之前的一处隐蔽的农庄之中,张家昨日发现围攻火攻无用,而且方才城里响了集合令,山下的布防已然弱了很多,霍将军也集合了人马,现在两军对峙之际,霍骁只等段允希做出选择。
今日,要么破城,要么皇帝下诏书。
打了这么些天,也该回西北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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