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巡逻的人一离开,先前算出死挂的那位,偷偷摸摸搬着凳子,来到尹惜语这边,坐在他们对面。
算卦的是个中年男人,装扮居然和严付差不多,带个黑色高帽子,嘴巴上有胡须,一身黑色长衫。
“小子,你会看面相是吧?”
那人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对尹惜语说道。
他是听到严付喊尹惜语师父的,所以他认定尹惜语的水平和自己一样,是个高手。
俗话说,高手过招,招招致命,结果这人倒好,那样子就跟偷鸡摸狗一般。
瞧着他这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尹惜语蹙眉:“你坐直了说,声音大一点。”
“我是隔壁摊位的,”那人立马坐正了身子,自我介绍,“我看着比你大,你叫我福大哥就行。”
严付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着尹惜语。
尹惜语也没搭话,只反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你说他面带鬼相,”福大哥道,“但是我刚才给他算了一挂,发现他竟有一处生机……”
因为他的话,尹惜语高看了这个自称福大哥的人一眼。
不得不说,他算得不错。
那个年轻人,并不是完全的死相,反而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面相。
先前尹惜语那般说,不过也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快而已,毕竟他先出言不逊的,就不能让自己反击一下吗?
至于这个生机如何,尹惜语完全不想提点那年轻人。
而隔壁的年轻人,自然也听到了福大哥的话。
他虽然不想听,可是那耳朵就是想要竖起来。
“说完了吗?”尹惜语注意到那年轻人缓缓靠过来的动作,对福大哥道,“说完了,就请便吧,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尹惜语为人看相本来就是看个缘分,若是那人胡搅蛮缠又出口不逊,她可没有那么好的善心。
福大哥似乎没有瞧见尹惜语冷冷的态度,往前探了探头,靠近了尹惜语一些:“你就给我说说看,你从面相看出来,他怎么才能活下去?”
“你不是会算卦吗?”尹惜语反问。
瞧着尹惜语清澈干净得不像个中年人的眸子,福大哥脸微微有些发烫。
他自认为自己技术高超,可是这次差了点火候没算出来解法而已!
就算是高手,也有达不到的境界呀,他这不是来不耻下问了吗?
“你个小弟真是不知好歹,我这不是过来和你交流交流吗?”福大哥眼珠子转了转,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当事人都不在意,你何必操闲心。”尹惜语不动声色地瞥了隔壁摊位的年轻人一眼,开口道。
福大哥这才注意到,大半个身子都要靠过来的所谓的当事人。
“人家哪里不在意?”福大哥伸手一把拉住那个年轻人,对尹惜语说道,“你看,他不是过来了吗?!”
被突然拉住的年轻人,一下尴尬得想要甩开福大哥的手。
他哪里在意了?
他就是想听听尹惜语是怎么编排自己的!
自己吃啥啥香,身体倍儿棒,根本不可能面带死相。
“你快说话啊。”福大哥用手肘杵了杵年轻人,“你愣是不怕死吗?”
年轻人扭捏地甩开福大哥的手,往后坐了坐,拉开了与几人的距离。
而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想听听看你们到底怎么说的,我自己也会算卦,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
刚才坐下之后,年轻人就自己写了个字,通过测字来推算,但是他并没有算出来什么问题。
年轻人自认为,以自己的本事推算个生死是不成问题的,却没有推出任何问题,在他看来,尹惜语和这个什么福大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对这个年轻人身子哪里都软除了嘴巴硬邦邦这一特点,尹惜语当真是不想再搭理他了。
本来瞧他那样,就是很在意他们的话,却一直嘴硬不松口。
这种人,不让他自己切身历练一番,尹惜语都觉得不解气。
严付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他立马开口赶人:“不相信就赶紧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而后严付还很是高傲地补充了一句:“我师父的本事,可不是你们几个歪瓜裂枣可以高攀得上的!我师父出言,那就是提点你们,可不是你们能够来指手画脚的!”
年轻人一听,耻笑了一声,回到了位置上。
而那个福大哥,脸色也微微有些不好看,不过他还是好声好气地说道:“既然不愿意解惑,那就算了,明日再见。”
说完,福大哥就收摊回去了。
见到福大哥走了,那年轻人也自觉没趣,估计今日等不到什么生意,便也离开了。
这边的摊位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人,留下算卦看相的人不多了。
严付看了下时辰,觉得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便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估计今日是没有人来看相了。”
尹惜语闭眼养神,双手环胸:“不急,再等一刻钟。”
以她的掐算,今日应该会有人来。他们还可以顺带赚一笔。
严付见尹惜语这样子,就知道,等会肯定有生意来。
果然,不多不少,刚刚一刻钟,就从黑市大门口,匆匆忙忙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老妈子,看样子应该是有五十出头。
跟在她身后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再之后,应该是一群家丁。
一群人直直地就朝着他们算卦这么过来,一看就是专门过来找人批命的。
严付明显感觉到,那一群人过来的时候,尹惜语周身的气息冷了许多。
严付一下就知道,尹惜语不高兴了,而且是很生气。
但是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因为他们的摊位在最里面,那群人一来就先走到第一个算卦的摊位。
等到为首的妇人,噼里啪啦开口说了一堆,竖着耳朵听着的严付,这才知道他们过来是找人办事做法的。
妇人的儿媳生了一对龙凤胎。
按理说,一次性生下一儿一女,就是天大的喜事。
可是那妇人也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说这孙女是来讨债的,会搞得家里鸡犬不留。
本来她儿子,也就是跟着她身后那年轻人,最开始是不相信的。
可是孩子生下来几日了,媳妇都没有奶水,俩娃饿得哇哇哭。
特别是儿子,请的奶娘的奶不吃,眼巴巴地只是守着娘亲,想要喝娘亲的奶水。
反观女儿,吃得好睡得好,长得也好。
结合之前的说法,家里人都认定,这女娃是个祸害,不仅祸害自己的娘没有奶水,还要祸害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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