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酥灵头上磕出红印,仍只道那一句,“奴婢求老太太,求姑娘奶奶们回去!”
明芙劝着宋氏扶老太太回了上院。
她则等在墙角下的阴凉处,待里面的大夫出来过问了几句,又叫人拿了赏钱,目送大夫走远了才回褚玉院。
在惜居院外等了大半个时辰,明芙贴身衣物被汗湿透。
佩宁另寻了一套正要替她换上时,韩时不及人通报便掀帘进来。
见里面慌忙加衣的明芙,忽的滞住退了出去。
明芙知他心急韩母的事,匆匆穿好衣服请他进来。
韩时见到明芙脸似有些发烫,他视线落在旁处问道,“好好的,母亲怎会突然病重?”
明芙定神看他,对上那双眼后又躲开,反道,“二爷当初既有抬平妻之意,便该早下决断给我一纸和离书。”
“我知二爷心系家国,不在意后宅之事,但二爷除了是定远将军外,亦为人夫,亦为人子。”
“我……”
韩时一时哑口,才被玉西言指好为人师,不成想到了明芙这里他倒成了被说教的那个。
明芙知晓自己语气过重。
可有些话她不吐不快,“二爷左右犹疑,府中所有人便要跟着你左右摇摆,我便罢了,左右没了伯府,我还有明府,不管明家这次是福是祸,我既姓明,便定要与明家同生同死,可旁人还有选择。”
韩时喉间一涩,猜应是自己的事让母亲左右为难才发了病症。
他欲开口说点什么,可脑中竟突的空白。
这些时日,确实是他忽略了母亲,忽略了明芙。
积郁了好些天的话说完,明芙心中畅快许多。
她越发压不住的道,“原本我觉得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由不得自己选,可这几日与二爷相处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与之生同寝死同穴的夫君,遇事不能坚定的选择我,倒不如一个人的好。”
许是说的太大声,明芙清楚听见自己咯噔咯噔的心跳。
韩时眼中神色不明,他吞了吞嗓想说什么终是把话又咽下,转身走了。
明芙福身送他,待人走后她支走屋中丫鬟,独自趴在窗边望着渐沉的夜色出神。
过了许久,她唤道,“佩宁,研墨。”
佩宁进来多看了明芙一眼,像已知晓了她的打算。
怕惹她伤心难过,终是不敢发言想问。
明芙笔尖轻点浓墨,铺开信纸不急不缓书下和离书三字。
拟完文后在上面落下姓名,按了手印。
佩宁望着和离书上的小巧指印,待墨迹干后整齐折叠收进了绣袋。
明芙神色却似如常,甚至在按下手印的那一刻,她竟有如释重负之感。
她道,“待婆母醒来,你便回去请金嬷嬷入府一趟吧。”
韩时回了书房,明芙的话仍在他脑中盘旋,像是咒语似的怎么都驱不散。
“江安。”
他莫名有些烦躁不安。
只得按着砰砰跳动的太阳穴道,“去将今日出府名册誊抄一份,再去查查瑜嬷嬷今日都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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