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来的事,除了皇帝之外,就只有韩府中的人知晓。
此人又是如何知道他回了汉宁?
“如此多的箭矢被毁,此人定有权限随时进入武备库而不被人察觉怀疑,军营中有如此大权限的人唯有二三,一查便知。”韩时轻道。
霍章正从库房深处过来,沉声道:“不必查了,今早发现武备库被毁之后,我已立刻叫人点兵,发现营中少了十三人。细查之下,发觉程河朗昨夜已经离营,带走了右二营和左三营中共计十二名营众。”
“程河朗?”韩时徐徐道了一声,紧接着心中大憾。
此人是之前博容身边的副将之一。
他入营的时间不长,仅有三年多。
但因箭法精准,人又骁勇,博容常夸他有名将之风,甚至将武备库交与他来看守。
来的路上,韩时将博容身边其余三名副将都怀疑了一个遍,独独没有想到会是程河朗。
“定远将军来的正好,我已派人追踪程河朗行踪,只是一日过去,尚未有消息传回。”
“他应是往南秦去了。”
韩时将自己此次来意表明,霍章似乎并无太大意外,只是道:“南秦一边说要和谈,一边又蠢蠢欲动,在背后小动作不断,他们到底意欲如何?”
韩时摇头,他也有些看不懂南秦那边的做法了。
只是,他原是为揪出细作一事而来,却终是来晚一步。
唯一庆幸的是程河朗已主动现身,省了他再费时摸查。
李敢看着满地狼藉道:“眼下箭矢被毁,我军没有武器,敌军若有动作,我们连还击之力都没有。”
霍章轻叹一声:“眼下只有早做防备,还请定远将军回京后向圣人表明我军现在处境,尽早运送一批武备来。”
韩时闻言拧眉,武备库被毁,这么大的事,却被长兴侯一句话带过。
甚至连向圣人请罪的意思都没有,只交由他代为传达。
圣人又可知,他将汉宁如此重地以及十几万将士交给了如此没有担当之人?
韩时面色不悦,“末将不知事情来龙去脉,还是长兴侯上书圣上,亲自将事情禀明。”
踏出军营,江安看着韩时背影,摇了摇头,“哎,早知如此,何苦走这一趟?”
接连几日未休息好,一心要筹办的事亦未等到他出手便有了结果。
又淋了几场大雨,韩时头脑晕沉地慢步牵着缰绳,步伐亦是沉重。
“那个谁?”
黑夜中,一匹马由远及近,急速奔来,在经韩时身旁时又猛然停下。
许是倦极了,韩时直至人到了身边才做出反应,惹得马背上的女子嗤笑几声,随后又甩了包袱丢进韩时手中。
“把这几样东西带回京城,交给你老丈人。”
马背上女子一身黑衣,头发挽在头顶高高束起,颇为飒爽,人瞧着已然三十来岁的年纪,眼神中却尽是少女的娇憨与狡黠。
韩时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教授明芙医术的那位凌娘子。
“岳丈他,他未去南秦?”
“废话,他要真通了南秦,北荣现在该改名叫大秦了!”
凌宜人向后瞧了一眼,似在躲着什么人,听见远处而来的马蹄声,匆匆留了句,“这些玩意儿,你务必小心带回去,他要是问起,就说我遇见几个旧乡耽搁了,事情处理好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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