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昭浑身颤得厉害,她知那伙人胆大包天,可也未想会大到这般地步,竟敢直接杀进信国公府。
“儿媳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真的不知道……”
朱夫人气极,声音不可自持地发起颤来,“你听着外头的惨叫声,多少人正在因你而死,你怎还敢狡辩?”
“我怎没早些看出来,你的心肠是如此歹恶!”
“母亲!”
卢昭挣扎着哭诉,“儿媳是祖母亲定,是得道高僧所选,若儿媳当真是心肠歹毒之人,高僧又怎会为夫君指我为婚?”
“母亲今日被人利用,着是冤枉了儿媳!”
卢昭双目通红,满面冤屈难伸的神情盯着明芙,“明姑娘,那盒子我送给你的时候里面就只有一副耳坠,其余东西是怎么来的,还请你同母亲实话实说……”
现在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如今公府死了这么多的人。
若是此刻承认了,她的下场只怕会比死更惨。
而且她刚才也不是有意要将明芙关在门外,谁叫明芙要多此一举捡了她扔在木阶上的钥匙。
那些蒙面人摆明了是为那两样东西而来,她还敢去捡,若真放她进来,岂不是又将她们置于险境当中?
卢昭幽怨地看向明芙,却未想视线被一高大身形的男子拦住,那人眼神似嘲似笑,锋锐如刀一般落在她的脸上。
卢昭慌忙闪避,满面通红,只觉自己所有的伪装只在他那淡淡的一瞥中现出了原形。
霍凝冷嗤一声,心中暗道后宅女子的手段果真与他们不同。
柔和地叫人心急。
像这样歹恶的人若丢进大理寺,撑不过三息的时间怕是什么都吐完了,哪里值得耽误这等功夫。
不过。
霍凝懒懒地向后退了几步,掸了掸灰坐在石凳上,他亦是在侯府后院中求生过来的,深知后宅女子的手段虽是不如他们高效,却并非是毫无可取之处,单是那份婉转隐讳中暗藏的机锋,便叫人防不胜防。
过程看似绕了山路十八个弯,但结果却往往是一击致命。
他想若论布局排阵,徐徐图之之道,绝大多数的男子恐都是远远不如女子。
霍凝咂摸着其中滋味,竟也耐下心来。
明芙目无波澜地划过不断喊着冤屈的卢昭,语气淡淡对朱夫人道:“夫人,明、朱二府相交也有十余载,敢问我明家可曾做过半件对不住朱家的事?”
朱夫人闻言幽幽叹息一声。
“不曾。”
“明芙可有忤逆不敬过朱家长辈?可有欺辱过朱家幼小?可有亏欠过容嘉?”
“也,不曾。”
朱夫人自她开口,便知晓今日之事已不再单单是她朱家能掌控了。
“芙儿…...”
明芙摇摇头,“明府同朱家无仇,明芙亦与朱家上下无怨,今日朱家大奶奶几次三番置明芙于死地,这笔账夫人觉得该如何算?”
朱夫人神色从沉重逐渐变为冷漠,儿媳今日的一举一动,她皆收在眼中,朱家辩无可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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