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正在把刚刚翻过的橱柜再翻一次,连墙壁也摸摸有什么机关;
依稀听到有关键词,定神一想,笑到都喷出鼻涕来,心里暗想:“你的长舌和朱明的罕言正是绝配,就像王爷的专情和我的花心是绝配一样;你家里所有该讲的话,都让你给讲完了,难怪朱明不必多言。”
王氏接着说:“是啊,女官爷也知可笑。这马上就天寒地冻了,他爹却似毫不知冷暖似的,整年穿着那一件衣服。官爷请务必劝劝他。其实我本也考虑赭红色,墨绿色,这些都暗色,不妨碍他爹工作。我省吃俭用才弄来这些料,想说织一件给他;他身上那件也补太多次了,正好换下,让我裁给小豆子。”
扬风想,问得差不多了,但是为免王氏有故意扯谎之处,最好能找小豆子问问,有时小孩子童言无忌,就说出真话了。
扬风问:“小豆子玩耍之处何在?”
王氏说:“还不就在永定桥下,或抓鱼,或戏水,最常是小孩相打。这他爹常教轻功,有时小豆子打了人,或取人物事,用功夫窜上钻下,别人追不到。昨晚上,小豆子尚未回来吃饭呢,曾家头儿已经带着哭哭啼啼的福儿来兴师问罪了。”
听到这里,扬风已经对于自己又开了一个话匣子而后悔莫及,但还硬是按下自己的心情及屁股,好好坐在位子上听完。
林凤仪耳边只听得嗡嗡响,心里也不禁开始同情这位妇人,大概老公很忙,很少在家,在家也不听老婆说话;现在老婆好不容易有听众上门,当然要把握机会,直抒胸臆。
嗡嗡嗡的声音仍然持续:“我骂小豆子也骂不动,叫他爹管,他爹也只是瞪了一下。这一瞪,小豆子还会安份两天,然后或私塾先生来信,或邻居带小孩来哭。其实,我这小豆子是好孩子,就是皮了点。但谁家的孩子不皮呢?那天福儿不也先揍了豆子嚒,说是豆子在水里绊了他的脚…”
扬风无奈地跟林凤仪使个眼色,表示该走了、去河边找小豆子问两句,就该赶去虎威营;但林凤仪此时还在摸墙壁,没有看见他的眼神。嗡嗡嗡嗡嗡:
“过两天,这一伙孩子不又玩在一起了?这小孩打打闹闹算何大事,彼此童稚时也是如此长大…。”此时扬风已起身:
“朱嫂,失礼,吾等尚有要公,得先行离开,改日再来拜访。”
王氏的话突然断掉,也来不及收尾,吊在空中像是死干掉的蜘蛛一样。
王氏也只好起身,准备送客。
扬风偷偷叹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摆脱这一长串的嗡嗡嗡了,拿起“极深之靛蓝”的长袍,转身就要叫林凤仪走。
突然,一句话从墙边冒出来,虽不大声,但听在扬风耳里有如晴天霹雳。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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