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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让眼皮闪了一下,想必是讶异为何御史们知道皮革的事,但还是不动声色。

林凤仪说:“怎么那么巧?在云镇才关了你一天,这一天就让你生意泡汤?”

彭让还是不答。没关系,只是要拖一段时间,等一下问兵部时用得上。

林凤仪问:“那六百两银子是谁的?”

彭让不答,林凤仪决定发挥一点想象力:“你猪肚酿带这么多钱来京,是要买大宅吗?还是打算在醉悦楼享受一个月?还是要贿赂兵部?还是之前贿赂兵部的钱,因为没做到生意、兵部退还给你?”

讲到最后,彭让眼皮动了一下,这没有逃过林凤仪的眼睛。

林凤仪想,说不定自己蒙到了,但彭让还是一声不吭。

林凤仪再问:“是你要他们杀了田易是吗?那天不等你,直接收水流东的货,是田易做的决定,所以要杀他是吗?”

彭让还是不讲话。

“你在风吹雪里头是什么位置?还是你自己就是帮主?”

彭让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讲话。

林凤仪看看几位御史,海涛做了一个打哈欠的动作,再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微亮了,大家都没有睡觉。

林凤仪走到彭让前面,问:“龙飞是谁?”

彭让没有反应。

林凤仪可以说出郭懿的名字,看彭让眼皮会不会再动一下,不过没这个必要,龙飞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曝光,就先维持这样。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林凤仪就说:“好了,带出去吧。”

来两个兵把彭让押出去,但是走到一半,彭让突然回头对林凤仪说:“风吹雪大矣,凡涉及风吹雪之案件,劝汝莫再碰,否则以凤舞为前车之鉴。”

林凤仪叫兵士停下,走到彭让前面说:“刺杀凤舞,是你下令的吗?”

彭让不答。

林凤仪让开,兵士就押了彭让出去。

林凤仪对着兵士的背影说:“带谢况。”

谢况进来了。

林凤仪劈头就问:“那给兵部的回扣多少钱,你们怎么分?”

谢况说:“下官等奉公守法,不索回扣。”

林凤仪说:“彭让还有涂老板都说了,就是一千两,你还不承认吗?”

谢况一听到一千两这个数字,猛一抬头,但又没说话。

武方说:“永配二年,大理寺之案,郎中记得否?”

谢况又抬头。

扬风低声跟林凤仪前情提要,那是武方查的司法贿赂案,也是一大串,但最后只有最高层大理寺卿被处死,底下的都轻判。

林凤仪说:“本来风吹雪低价进了货,要你们跟他进。这是我说的,之后的你自己说,说愈多,愈有机会从轻发落;要是再让我说,你就知衰了。”

谢况低头,林凤仪说:“结果水流东……”

“风吹雪未事先与兵部相商,致兵部采购时,系水流东先与尚书谈好,言明回扣千两。”

这谢况好像很怕话又被林凤仪讲去,所以林凤仪一开口,他就赶紧插嘴打断。

林凤仪做了一个往椅背靠的动作,表示要坐得舒服些,以便好好听谢况讲。

谢况当然看懂这个暗示;

而且即使没这个暗示,他也已经准备要好好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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