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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拐了个弯,看不到海了,此时天空开始飘着细雨,接着林凤仪就看到整片茶园,之后的路又一直往上,穿梭在树林间,然后地势稍平,接着就是一堆木造房子,都很大间,素雅非常。

这里有十几个人来来去去,领路人回头示意,林凤仪跟着他下马,就有人来把马牵走。

那领路人带着林凤仪进了当中一间屋子。

飘雨的天色有点暗,屋内已经点了油灯。

一个人请林凤仪入客座,空着的主人座椅极气派。

那人在主客之间就座,跟林凤仪说:“请公子稍待。”

然后就开始泡茶。

林凤仪一闻味道,立刻就知道是潍山之巅。

林凤仪喝了茶,感受比在茶庄里更强,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深山里的缘故。

此时走进来一个人。林凤仪背对着门口,想着不要回头、要显得镇定的样子。

泡茶的人倒了一杯放在主位前,那人走到主位入座,林凤仪一看,正是昨夜那位白发白眉白须的长者。

长者说:“山下的茶,为保鲜还要借冰窖来冰;此茶在山上现采,故请公子不吝移驾。如有冒犯,请公子恕罪。在下海龙萧文。”

林凤仪点头说:“在下清城林鹊。”

林凤仪本来为了要如何隐藏身份来探访渤海帮,想尽各种说词,现在倒是都用不上了,正好。

林凤仪问:“能够在这里看海喝茶,真是荣幸,谢谢招待。但不知道把我带来这里,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地方?”

海龙说:“萧某喜交友,近日尤须京城之朋友。据悉公子乃京城要人,不知可与萧某结交否?萧某有事相询,然若公子有所不便,亦无妨。萧某亦希多识京城之人。”

林凤仪说:“海龙有客栈,有茶庄,有茶园,有此壮景相伴之潍山,用得到我这区区林某吗?若林某力之所及,萧兄尽说无妨。惟林某非所谓京城要人,武扬门旁一布商之子耳。”

海龙喝了一口茶,说:“海龙与朝廷向无干涉,彼此无犯。近日闻山下将驻雍军,以敝店为目标;萧某不以为此事可信,然尚希与京城人士交往,多得讯息。”

林凤仪觉得很为难,她觉得可以跟海龙说实话,问题在于她不知道朝廷的真正想法。

海龙好像猜到她的困难,就帮她讲出来了:“雍军目标,首在蓟,次在有。然萧某关切者,彼心意一转,三千雍军动一根小指,本店即仅余跳海一途矣。”

林凤仪吓一跳,这个角头老大,居然对京城政治中心的情况这么了解。

林凤仪只好说:“恐朝廷对贵店亦无确切想法,纵有,亦随时可变。唯以蓟为矢的,此可确矣。”

海龙点头说:“公子所言确是。故萧某欲广交京城之友,如有变故,希尽快获悉;如有可于朝中使力者则更佳。再不济,改日率上下人等赴京谋生,亦须朋友。”

林凤仪喝了一口茶,一边想,怎么把话题引到高修的案子上。

但是海龙好像又探知了林凤仪的心思,开个口来铺路:“公子初到小县敝地,对此印象尚可?”

林凤仪一听,心中暗喜,就说:“听闻此地治安甚佳,在店之辖下,无人滋事。唯去年中秋一命案,市间热议。”

一听这句话,海龙做了个变脸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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