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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在已经自己倒酒自己喝了,此时大声地说:“啥打渔不行,连我打猎亦不行啊!彼鸽子飞来飞去,怕被我这神箭手全射射下来。”

林凤仪怕他醉了,赶快回来问:“那黑衣人上马的时候,是怎么上去的?”

陈在站起来,有点摇晃,搬了凳子,从右后方抬起左脚跨过去。

林凤仪起身站到他旁边,转身背对着他,问:“你看到高公背后的伤口在哪里?”

老板很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林凤仪想,大概是之前查案的都没问这些;不过当初查案有尸体在,也不用问。

陈在手晃了一下,本来碰着林凤仪的右后背,又移到背的中间,在中右之间晃着。

林凤仪转身,这问题刚刚陈在比过了,但是她要再问一次:“你翻过高公的时候,他的伤口在哪里?”

陈在有点醉了,但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以为林凤仪是位公子,于是把手放在林凤仪的左乳上方靠近心脏处,然后停着,好像撑在林凤仪身上一样,努力使自己不要歪着倒地。

林凤仪感觉自己脸有点热,也庆幸陈在没有再往下摸,否则即使有防弹衣,恐怕也要被揭穿了。

如果不必隐藏身份,就可以大方地请老板当模特儿让陈在示范。

林凤仪赶快坐下喝一口酒,这样万一脸红,人家会以为是酒的关系。

陈在失了凭借,一下斜倒在桌旁,还好手仍撑着桌子,没有整个人垮在地上。

林凤仪扶着陈在坐下,把他的手摆好,再按下他的头,让他趴着。陈在已经醉倒了。

林凤仪回到座位上,把还没吃光的面和小菜吃掉,一边想着自己犯了两个重大错误,一是不知道这个酒的劲道,二是没注意陈在一直自己倒酒自己喝,现在证人醉倒了,无法再问。

林凤仪拿起酒壶,只剩一小口了,直接对着嘴喝掉。

老板看着这两人,摇摇头,倒了一杯茶给林凤仪,顺便把吃完的碗筷收走。

林凤仪问:“这高公是个怎么样的人?”

老板说:“好人,但有时变烂好人,优柔寡断。”

林凤仪问:“怎么说?”

老板说:“像是……汝知潍水桥?该旧桥桥柱已有侵蚀,且过于狭小,加上河道改变,应重建大桥;然此则需桥头住户拆迁。高公县令协调两年余,方拆屋动工,不但拖宕太久,且原不满之住户仍旧不满,怨声载道;朝廷亦责补偿费过高。此间幸潍水未大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板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喝了,说:“难矣。高公父子及随从常为遭变故者申请减免税捐,为不识字又付不得代书费者撰状,分文不取,然亦有人讥为养望,称不欲小者必有欲大者。”

林凤仪不抱希望地问:“老板,你说高公那袋上有官章、日期和编号,你记得是几号吗?”

老板说:“谁会有心去瞧?遑论记得。又非我财,管他编号几号。但因高公遇难,方记得彼为中秋后之日矣。”

林凤仪说:“这大哥吃的还没结吧?”

老板说:“无妨,彼常来。待彼睡醒。”

老板说着,就从店内拿了件衣服给陈在盖上。

林凤仪说:“我多问,害他没去打猎,都算我的吧?”

老板算了算,说:“此酒甚劣,然劲道强。共二十八钱。”

林凤仪拿出一把,看看大约五十钱,就通通放桌上,说:“多的,等他醒来帮我给他,补他下午没打到老虎的损失。”

老板冷笑说:“此间无虎,有官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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