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一下子哭了出来,转头就弯身对着山下大叫:“孩子他爹!”
阿芊扶着她说:“周嫂,太远矣,听不见。”
林凤仪收着头巾,继续顺着痕迹走,渐渐变成往下;
林凤仪一直靠左腿和右手,很吃力,找了大树根就由阿芊扶着坐下休息。
周嫂还在啜泣着,阿芊也扶她坐下。
林凤仪等比较不喘了,问:“周嫂,你说这山翻过去是大路?”
周嫂点头说:“依方向看应是;我等若上街,自家往东,再向北,即可接到大路,向西南折去,即可至大人刚问之杏春堂,再向东即市集矣。此山甚陡,又无人,数十年来我等不曾上来。大人刚来时不曾走此路耶?”
林凤仪说:“没有,因为我们先去大昭寺那边,所以从东边来的。”
周嫂点头,林凤仪又问:“最近村里有生人出入吗?”
周嫂摇头说:“不曾看见,亦没听说。上次生人来,系两个月前邻村来李家提亲。此地家家户户种田,穷乡僻壤,无人想来这地方。”
林凤仪问:“你刚送饭到田里,也有别人家送饭。一般你们会一起走吗?”
周嫂说:“偶尔。然纵使一起出去,亦不会同时回来,各家田地隔极远,像我就要走很久。”
林凤仪问:“韭妹平常会跟谁一起送饭吗?”
周嫂说:“之前和隔壁云妹一道;云妹嫁后,有时亦和牛家媳妇同往。现牛家媳妇刚生产,韭妹遂独自送矣;有时和牛嫂一道,但牛嫂有时亦下田。我家两个儿子大矣,故我常在家。”
林凤仪急着再往前走,但是实在很累,连左腿都痛了,右手也酸,只好再坐一下。
不知道要问什么,但坐着不说话也奇怪,林凤仪找话讲:“牛家媳妇,就是你隔壁五、六间喂奶的那个?”
周嫂点头,说:“隔六间。”
林凤仪说:“那牛家再过去两间有个年轻人是不?他怎么不下田?”
周嫂说:“那冯家阿生,游手好闲,我们不跟他来往。”
林凤仪作为警察的嗅觉好像闻到什么,说:“多说说这个阿生的事。”
周嫂说:“阿生他爹四年前带他来,本是瓮县人,在下角涌,再往北上角涌即属雍国封县,据说阿生她娘生阿生时难产过身矣。瓮县割给雍国后,因扩大军营,征了地,阿生他爹才流落过来,找了地耕,这山坳入口本是他家佃的。
两年前阿生他爹死了,阿生就极少下田,经常上城里,田事荒废,被退佃矣,倒是范员外亦赶他不走,其实亦是无新佃户来。彼时我孩子大,跟范员外说愿多耕,整个山坳遂都予我家佃矣。
现阿生不知做何营生,少有在家,偶有朋友来吃喝;亦有村民曾见彼于村庄路口上人家大车,不知做何大生意。”
林凤仪知道,许多绑架案、性侵案,甚至偷窃杀人等等,都是熟人所为。
这个阿生实在是太理想的嫌疑犯了,而且又有地缘关系,林凤仪再确认一遍:“周嫂,你说这山下的地本来是阿生他家耕的?”
周嫂点头。
林凤仪问:“韭妹跟他熟吗?”
周嫂说:“彼等人,韭妹看见亦能躲则躲,幸好彼不常在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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