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上的伤被人简单处理过,昏迷前还能用,现在除了刺痛感告诉她这还是她的手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她挣扎了一下,不仅脑子如灌了铅一样沉重,身体也虚弱无力。
“出血过多又一天没有进食,再加上药剂的副作用……”
清冽好听的声音传来,模样精致漂亮的少年正倚在门框上,笑容温软地看着她。
赛缪尔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最后蹲在她面前,双手交叠放在床上俯下身凑近。
少年奶白色侧脸距离少女不过半厘米的距离,清越的声音愈加懒散,语气里的戏谑和恶意却是毫不遮掩:“姐姐,你觉得自己还能起来吗?”
初弥愣了一下,茶色的狐狸眼撞进了一片浓郁的翠绿里,那双凤眸像是雾气氤氲的森林,表面看起来无害柔软,笑意浓浓,眼底深处却是冰冷的嘲讽和恶劣。
“你不是他。”她淡淡开口,虽然因为身体虚弱声音软绵绵的,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赛缪尔离她更近了些,彼此纤长的睫毛似乎都交缠在了一起:“姐姐应该早有怀疑了吧。”
初弥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有些不适。
她的确早就有些怀疑了,毕竟一个人的性格再多变,也不可能一会儿矜贵清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会儿喜好分尸报社恶意满满。
只不过,因为前几个副本“他”都没有出现,其中一些世界她又失去了记忆,对他有了感情,脑子难免被麻痹了,不经意间防备就没那么重了。
少女的声音仍然是虚弱的,语气却是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嘲讽:“你叫我姐姐,我喊过他哥哥,这不是明摆的吗?”
赛缪尔好奇地亲了一下少女瓷白的脸蛋,然后又伸出手恶意的捏了捏她的侧脸,两人离得极近,彼此的气息暧昧黏腻地缠绵在一起,可气氛却是更紧绷了。
赛缪尔蹭蹭她的冰凉的脸蛋,眼神锐利地盯了她几秒,顿了一下后夸赞了一声:“姐姐真聪明,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呢?”
初弥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现在敌强我弱,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对方手里,于她不利,她必须拿回一部分的主动权。
“我那天杀的是你。”陈述的语气,软糯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却又像融化的细冰,带着凉意。
赛缪尔的眼神一下子沉郁了下来,眼底涌上暴虐的郁色,可下一秒,他却又古怪地勾起唇角:
“我和他,看起来姐姐分的很清楚呐。可是,我和他的痛觉是互通的,姐姐杀死我,和杀死他又有什么不同呢?”
初弥确定了杀死他那件事是个不能踩的雷点,多说容易翻车。
不过想想,如果有人杀死了她,她可不会轻易原谅。
赛缪尔看着少女沉默的侧脸,贴着她的耳廓语气冰冷地说道:
“明明痛觉是互通的,他却选择原谅你还想帮你积攒积分?多么可笑!多么愚蠢!”
他像是因为另一个人格的做法而感到极度的不爽,当看到始作俑者在他面前的时候,便难以忍耐地开始恶劣嘲讽起少女和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来。
被杀死的是他,凭什么“他”可以莫名其妙地原谅她,她又怎么可以就这么接受“他”,腻歪地和“他”在一起?
少年的不快中又掺杂着微妙的嫉妒,想到前面的两个世界,尤其是那个度假世界,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眼底的恶劣愈加明显起来。
“我是他,他也是我。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吗?说不定,前一秒他和你甜言蜜语,下一秒就能把你一刀捅死!”
他像是被戴了绿帽子的正室,又像是棒打鸳鸯的顽固家长。
更准确来说,他表现的更像一个想要讨糖吃又傲娇说糖不好吃的幼稚孩童,迫切地希望她和另一个人格断绝关系。
初弥理智地分析,虽然赛缪尔不可控,可论起心智来,他远没有御知那么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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