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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转眼过去,刘玉柱中午11点半如约而至,大家吃了肉包子,喝了菜汤,贺长丰的小徒弟们往车上提了一捆煎饼、一捆大葱、一包袱的虾皮小干鱼、一大桶白开水和几个马扎,春妮没出来,躲在屋里抹眼泪儿。众人辞别贺长丰,出济阳、过临邑向平原县驶去。

一路出乎意料的平静,虽然每到一个县都有查车要好处的,但是看到刘玉柱会来事、又是公家的车,也就放行了。傍晚七点多,他们绕过聊城来到泰安一个叫泮河的地方停下休息,几个人在车里热得身上起痱子,下了车都直奔河岸,挑了个适合洗澡的地方都跳了下去。

一天的烦躁洗去后,三个老头凑到一起,云鹤年说话了,“看这样子,应该没啥事,许是我们多虑了。”

梁永泰都有些动摇了,但是他很清醒,“云夫子,不能大意,既然我们选择相信有危险,那么这个方案就得不折不扣地执行,直至平安回到云崖村!”

“我同意,如果危险存在,我猜进兰陵地界时就是最危险的,你们想想,在济州或者在路上漫天撒网,得多少人?如果只是扼住几个通往兰陵的必经之路,能用几个人?不过是多耗些时间而已。反正我们不可能是步行爬山回家,总得乘车,只要设卡查车---甚至只要发现了我们,装成猎人暗地里打黑枪也不是没可能呀!”说到这,南静之头皮一阵发麻,之前把事情想岔了,这么简单的事特事科的人岂会想不到?云鹤年和梁永泰也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已经走到了这儿了,再回头也不是个事儿呀。

人其实都是有惰性的,尤其是客观环境不佳、又怀有侥幸态度的时候,这三个老头现在在燥热的天儿里已身心俱疲,回头的路想都不愿意想,又寻思着进兰陵的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里那么巧就碰到了,即便碰到了,以自己的身手未必就会束手就擒。于是在惰性和自信的作用下,三人选择了天一亮继续前行。

或许因读书人多半有点颟顸,亦或是这三个人在山里待得久了有些迟钝。试想,在兰陵的山道上发现了一辆济州牌照的可以藏人的厢式车,对于敏感的特事科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自明。吃了煎饼大葱卷虾皮,又灌了凉水下肚,一行四人蒙头睡觉无话。

次日清晨,还没出太阳,刘玉柱便在三个老头的催促下出发了。几人都被蚊子叮了一身的大包,无处不在的痒让心情愈加烦躁。他们自泰安直麻儿南下,走泗水经平邑进山,可以说这是一条令人意外的回程,绕得远,方向也刁钻。弯弯绕绕走了二百多公里到了泗水县地界,已是中午时分,天热得没法再走,车也得加油了,于是四人在泗水县东下车乘凉休整,完了刘玉柱去县里加油,三个老头在路边一个被柳荫遮住的破庙里睡觉。刘玉柱不知道三个老头为啥绕这么大弯子回兰陵,司机的职业特点就是听话---老板叫往哪开便往哪开,拿着云老先生给的钱乐呵呵的去加油了。

下午三点热醒了,见刘玉柱还没回来,三人坐到一处,喝着水又商量进山的注意事项。梁永泰说道:“四点出发的话,车可以开到八点,4个小时足够到家的了,咱们说好了,山路上可能有避开晌午的货车,但是其他的车不太可能有,但凡有轿车、警车、或者有人查车,咱们立即下车进山,绝不可迟疑。拐杖和西瓜刀都带好,再把水壶灌满就行了。”云、南二人称是。刚商议完听到外面发动机响,刘玉柱加过油回来了,熄火下车,梁永泰给他递了壶水,问路上有没有啥特别情况,刘玉柱说没有,就是听加油站的加油员说怪事,今儿大热的天,加油的车还真不少,别的没什么特别的,路上也没见有多少车。

没影儿的事做不得数,三个老头相视点头,梁永泰便跟刘玉柱说四点出发。

山里比山外天黑得要早些,6点多的时候便上了黑影儿,此时已进入兰陵地界。车在高而窄的崖边公路上缓缓前行,刘玉柱是什么心情三个老头并不知道,但他们从半开的厢式车门向外看去时,真是胆战心惊,有时感觉随时便会掉到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南静之把车厢和驾驶室间的小窗打开,刘玉柱也是非常小心,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淌他也顾不得擦,前面经常是看上去没有路了,而车子驶到跟前时一转弯那窄窄的路就又出现,看得南静之是心惊肉跳,急问刘玉柱还能开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刘玉柱说趁天还不黑再开半个多小时就该出山了,停在山里不安全。

慢慢走着,盘山道上货车变成左拐弯,就是车身右边是悬崖、左边驾驶室靠山体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动物从山上滑下,正落在货车挡风玻璃前面,吓得刘玉柱紧急制动,由于车子正在左拐弯,猛一刹车的话车身便向右倾斜摇晃,刘玉柱判断车子不会翻,凭经验迅速打开左门人往车门上挂,就在此时,忽听到“呯呯呯呯”几声枪响,子弹打在货车前的石头火星四射,刘玉柱吓得下意识地松手,那个猴子似的动物吱得一声叫向崖边跳去,货车突然向右沉了一下,“不好,快跳车。”梁永泰赶紧拉住麻了脚的云鹤年要站起,这时刘玉柱也大喊起来:“师叔,快跳车,右胎爆了!”

云鹤年年纪大了,再加上一路颠簸,腿脚麻得不行,此刻车厢右倾,根本都站不起来,于是大吼,“别管我了,你们俩快跳!”云鹤年爬到车厢尾奋力把一个包袱扔向路面后,冲着南梁二人惨然一笑:“别了,伙计们,帮我照顾阿山....”其实梁永泰和南静之重心不稳也站不起来,甚至来不及答话,眼瞅着云鹤年从车厢尾掉下崖去。

货车慢慢向崖下滑落,说时迟那时快,最后时刻,南、梁二人稳住了重心,脚全力一登车尾后沿,双手抓住崖壁的灌木翻身站上山路,也来不及悲伤,影绰绰的看到山路拐弯处有人举起了枪,梁永泰到底年轻几岁,反应快,拉着南静之紧贴山壁站住,“哒哒哒哒”的枪声响起,子弹贴着二人前胸飞过,刘玉柱自蹲下拾云鹤年的包袱后就没敢站起来,也躲过了子弹,索性他直接躺到了地上。

梁永泰悲愤到极点,他贴着山壁向枪手移动,几颗子弹又贴着头皮飞了过去,听枪声,枪手至少有两个人,梁永泰不敢逞强,随手掰下一块山石向路面一扔,果然两种不同的枪声同时响起,他抓准时机横向跃出,一把刀、一块石头同时向枪响处掷出,落地时他听到了对方传来一声闷哼,然后又是枪响,自己左臂传来剧痛。南静之也抓住枪声停下的瞬间跃出,也是一刀一石,但是似乎没有击中,他们伏卧路面等待时机,然而对方两种枪声交替掩护着响起,渐行渐远。

对方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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