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3qxsw.com

晚上,梁永泰也去村部开会,在兰老头那得知,村里的灾害统计出来了,这次暴雨加山体滑坡造成的特大泥石流毁房一百多,死伤人二百多,死伤大畜三百多!因桃花河已被完全於堵,几座重要的桥梁也被冲垮,上游的村庄吃水出行比较困难,上级初步决定把云崖村和崖下村迁到下河湾,学校也得合并。估计秋收之后,腊月之前要完成搬迁。

这么大的事,必然议论纷纷,但梁永泰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知道后面的事跟他可能没什么关系了。用不了多久,他和老南就要回京了,考虑考虑离开前要做哪些事吧。

对于这个世界,个人渺小到可怜。诗人有云: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死后也不过在亲人的记忆里存活数载,儿孙再缅怀数载,寥寥数载,这个人来世间一遭的痕迹就会完全消失,就连那一抔黄土还在不在都不一定。所谓人生百年,更多的是无奈和感伤吧。

云崖村的村民继续为了温饱操劳。一些损失了大牲口的农户不得不为下半年的生计发愁,个把村民的消失于他们而言更多是一句谈资或者一声叹息。

李大柱和吴月娥两口子感叹了很久,连梁一卦上了桃花涧还是没找到云山的下落,看来云山兄弟是真的......同样伤感的还有兰玉,她取下云山给她的坠子放进一个小贝壳里,又呆呆地看着已被她养了兰花的大海螺壳许久,一声叹息后,继续预习高中物理了。伤心的潘四奶奶身体始终不见好,被儿子一家带去了兰陵市人民医院,要住院观察一阵子。

南、梁二老秘密为云鹤年造的衣冠冢很结实:全部用碎石堆砌、水泥灌缝,墓穴里有一个铁链拴着的大铁箱子,铁链另一头嵌在墓壁里。箱子里面有云山的石头、笔墨作品、女孩们送的礼物,当然还有云鹤年的包袱以及梁永泰给他的信、沈澜依给的字条等。墓道的门是梁永泰设计的,等闲人打不开。衣冠冢掩映在深深的灌木丛中,没有墓碑也没有铭文,极难发现,其实即使被人发现,这里的百姓断不会做掘坟的事。

下河湾,县乡两级发动无敌的集体力量正夜以继日地建房,全镇工匠都征召来了:以石为基,筑土为墙,束草为顶,一排排等高等距同宽的草房依次建成,下河湾第十生产队就此诞生,与鲁东地区不同,这里的人不睡火炕,不过烧灶烧炉子都在屋里,冬天里排烟通风很重要,所以家家房顶都杵着根烟囱。云崖村的村民都在整理家当,以后或许要过半猎半农的生活,他们得提前准备。鉴于兰老爷子在云崖村非凡的威望和多年的组织经验,又有下河湾村原村委书记主动让贤,于是兰老爷子又被镇上任命为下河湾村村委书记。

9月初,兰玉正式到县里上学了;被合并了的崖下小学终究没有等到孩子们最喜欢的老头---从不打人的云老夫子,替代他教语文的是罗贵田的女儿---今年终于初中毕业、上高中差一百多分的罗曼;在兰老头的努力下,崖下中学为云山保留了学籍;中旬,潘良驹夫妇、杨家父子、兰老头在大队部为南静之梁永泰饯行,南静之和梁永泰携春妮返京了。

转眼十一国庆,十月一日,董明月来了云崖村一趟,云岚陪她在搬迁中的云崖村和桃花涧转了一圈,然而所至之处皆是狼藉一片,董明月想像不出云岚曾经描述的美。云山的失踪给她们带来太多的伤感,看着云山起居之地,斯人音容宛在,云岚又一次的泪如雨下。第二天两人在众多乡亲惊艳的目光里黯然离去;十月三日,云崖村来了几名军官,有男有女,他们在桃花涧守了一天,离开前委托县武装部向正在搬迁中的云崖村捐款两千元。

十月六日,雁飞终于来信了,没有寄出地,没有邮戳,信是被潘良驹签收的,他假期回来是为母亲收拾东西的,破家值万贯,老太太什么都不想丢。雁飞信的内容于潘良驹而言是惊人的,主要讲了三部分:一是关于各自爷爷‘运动’前的身份及所受的冤屈、各自父母亲如今的下落;二是关于国际上的敌对势力对我国层出不穷的攻击手段,正面攻击的有——航母在我海域抵近观察骚扰、高空侦察机深入内陆窃取军事科技情报等;侧面攻击手段更多:派遣间谍人员收买策反公知专家为其效力、煽动别有用心的人或者不知情人员搞分裂颠覆活动,联合周边国家封锁孤立GJ等等;三是关于国家深化改革方面,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大获成功,使得上层有了改革城市老旧亏损国企、精简冗余的事业单位及其岗位的信心,所以除了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型Y企G企、还有特殊到即使亏损也得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企业,那些消耗大、产能低、包袱重的中小企业都将面临进行改革精简,甚至连军队都仍要大量裁撤。

虽然雁飞来信的内容都是积极正面的,但是这里信息对于潘良驹来说是超前的,他接连被惊出了几身冷汗,第一惊:是云山和雁飞他们家‘显赫’的身世,虽然早就感觉到了几个老爷子的不凡,但是打小成长在山村的潘良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现在一读信才豁然开朗,一些感受得到但是想象不清的细节现在都符节合拍;第二惊:我们的社会日不拾遗夜不闭户,国家政局稳定政治清明,谁承想这太平盛世的背后,世界局势竟波谲云诡,危机四伏。第三惊:G企改革竟然是真的,虽说单位里早就有传闻,说农村承包土地成功了,企业也要搞承包,更有甚者说企业要打包卖给个人,潘良驹当时听着没当回事,甚至嗤之以鼻,那算什么,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吗?把企业卖给个人?都是拿工资的谁会有那么多钱不说,卖给个人后,原来的职工如何去留?说不通嘛!

看到雁飞的信后,震惊之后的潘良驹沉默了,农机公司什么情况他很清楚,管事的比干活的多,但凡有点权力的没有不贪的。一个地级市的小公司与国计民生不搭边,看来改制不可避免,可自己能怎么办呢,两口子的存款加起来不到二万,承包不起更买不起。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失业了,国家也不可能不管吧。

京城,南静之与梁永泰没有向有关部门上报云鹤年坠崖的事,而是说他可能带着孙子去往西北游学,顺便寻找儿子去了。经GWY决定,恢复云鹤年名誉,恢复**大学教授职位及相应待遇,并成为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这个消息是通过广播电台发布的,然而注意到的人也没几个。其实有心的人会注意到,新闻联播里很多透熟的名字突然就听不到了,而有些名字突然就冒了出来,甚至还排到了前头。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