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属于工科技术型专家,理性而自律,但是听闻云山确实是故人之后,还是激动不已。如今老同学的子孙携手俱礼来访,欢喜之余,颇有感叹,闻父子遭遇,不禁唏嘘泪目。并表示,一辈同学辈辈亲,要时常走动才好,云山是个有才华的孩子,要好好培养,有机会还是应该到大学里进修一下,提高专业理论修养,这方面他可以提供帮助,欣然有空也可辅导一二。欣然含羞带笑说得收辅导费才肯教,大家顿觉轻松。
云海自然感谢不迭。首次拜访,不宜久留,留下联系方式便告辞而去。从此于老对云山更觉亲近,常招来家进行宝石鉴定方面的理论指导,而云山天生亲近老年人,常用药石之法给于老保健,一老一小甚是相得。
晚上回到商业楼,云海高兴之余,提出明日一起去照相馆拍些照片,加急洗出来,带回给云山母亲看。因为假期只有一周,来回要用三天多,后天一早就得走,经兰陵还要停留半天看看干亲。云山取出相机,当时爷儿俩就拍了几张合影,云山顺带把大黄和已装修好的店面门头也拍了,父亲说拍啥你妈都爱看。
云山见父亲虽然看上去魁梧健壮,其实体质并不好,一天下来疲态尽显,遂提给他针灸理疗。时间不晚,二人泡澡回来,云山给父亲把脉检查,劳损的伤并不严重,但是由于长期情志不舒,脏腑郁滞挺严重,有虚阳上亢的症候,嗓门高打鼾重,脸出油胡子刮不净。揉按放松后,给父亲扎上长针,辅以内劲疏导,长针渐次上移,由脏腑而腠理而肌肤,倾尽所能,花了足足两个钟头,累得浑身透湿,云山针未收完,父亲已深沉睡去,果然没再打鼾。云山连忙调息收神,不在话下。
次日,一楼的装吊顶的队伍继续施工,灯笼的销售继续火爆,翠花跟满仓大清早就忙得跟陀螺一样。云山拿出书法作品,交待翠花,等白姐上班持书法作品和订购人交接,务必和对方建立联系。交待满仓给施工工人的管足烟茶。
云海自西北赴京又往返兰州金陵,四十多岁的人了,连续十数日在火车上消耗,铁打的身躯也熬不住。昨晚被儿子这一调理,睡得那叫一个香,七点多才醒,醒来都忘了自己是在哪里。洗漱完只觉浑身轻松,满心喜悦。
“阿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爸爸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今天得好好走走看看,半辈子了,还没有旅过游呢,昨天上街出了不少丑,买东西都不熟练,亏得碰到了一个军人服务社,才买了些烟酒茶,对了你那大舅小姨都喜欢什么,烟酒茶可以不?”
“今天陪你旅游去,你得好好出一身汗才好。大舅是厅长,马上去当副市长了,平时买东西都是秘书和司机代劳,你是局长,买东西这样的小事也不需要自己干吧?大舅不抽烟,也不大喝酒,好喝茶。小姨我不知道,不过他有男朋友了。没事,买什么都行,他们也不在意这个。”
“咱大部分都自已干,不官僚。我们那里只是级别高,没有富余的人,谁愿意去那里呀。军中和地方也不太一样,别说你大舅正厅级干部了,我在兰州那边看到一个小小的科长也很会耍威风哩。”
“科长是多大的官?”云山对这些没有概念。
“镇长、你干爹所在的农机公司总经理,这都是科长。”
“这也不小呀,都是普通百姓见都见不着的大官嘞。”
云海无语。
吃过小吃,父子二人骑上自行车,奔紫金山而去。云山计划上午去紫金山,中午去栖霞山.....
却说董明暄,自外调已成定局后,对仕途就有些心灰意冷,正是周末,中午跟老婆刘慧英在家闲聊,“阿山老爸来金陵,按说我们该尽地主之谊才是,让人家破费不合适吧。”
“不是什么大事,人之常情吧,不过你没事该过去看看才好,就盯着吃饭才去不是个礼数。”刘慧英道。
“我中午过去吧,上午估计他们也忙。有点不在状态,怕人问起调任的事。”
“怕啥?你的级别又没降,官还是最大的。要我说,到地方上才好,省得在省里头受夹板气,海州山高皇帝远的,穷地方说不定机会还多嘞,要是一二把手升了,你能跟着进常委,不就又起来了?我俩都在一个屋檐底下确实不好嘛。”
“也有道理哈。穷地方反倒容易出成绩。招商这一块,本是最不讨巧的活儿,要是明月给我介绍几个过去,说不定就能有突破。”
“这是一条,你的老本行就没事做了?海州就没有秦淮河?就没有栖霞寺?把省城先进的一套搬过去,说不定就能靠小投资拉动旅游经济,再加上招商,两条腿给他撑起来,你看你的施政计划还有不有的写?”
“妙!老婆大人所见甚高,就是两地分居,为夫要饱尝这相思之苦咯。”
“死相,讲得好像这几年你碰过我似的,索性连见都不用见。对了,你中午过去把这张纸带给阿山,综合办采购灯笼的具体规格,价格别离谱就行,总共也没几个钱。过去别喝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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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董明月,知道云山生父来金陵之后,当即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大姐,你有没有一种自已养大的孩子要被人领走的感觉呀?”
“瞎说什么,人家父子团聚你不高兴是怎么的?本来阿山就说自己的父母还在的呀,如今人家找来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嘛。”
“言不由衷吧,还人家找来了,三句话就露馅了吧。嗨,不知怎么的,就连我也不太舒服,感觉自家的亲人要随别人走了一样。我寻思,我都这样,你俩不得哭呀?”
“是有点不舒服,你姐夫从昨天就闷闷不乐的。他说怪道打电话给梁先生时,梁先生几回欲言又止的,八成就是因为这个事,告诉我们吧怕我们不舒服,不告诉吧又不落忍。”
“今晚云山他爸请我们吃饭呢,说真的,一点交集没有过,要不是云山在,我都不想去,可是不去吧,又显得我们小气。”
“那哪能不去呢,按说该你们做东才对,人家大老远的跑来,还要请你们吃饭。明月,你感觉阿山是什么态度,他很高兴吧?”
“嘿嘿,大姐,完全暴露了哈。感觉阿山不怎么高兴呢,而且称呼都别扭,他说小姨,父亲要请你们一起坐坐,吃顿饭。哈哈哈,跟电影里的蒋经国似的,哈哈哈......”
“都这么大了,是叫不出口,不怪孩子。孩子不该跟着受这种罪,这也是我们当年心疼他的原因之一。”
“估计云先生得走你们家吧,这边都请到了,还能不去老根据地看看?”
“没听阿山说呢,估计会来,我们得准备一下,别让阿山不好看。”
“好吧,唉!我打电话给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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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明暄到达文德桥时,只有满仓和白姐在一楼陪装修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问才知,云山陪父亲出游了,明天云山爸就得走,而翠花已经去培训了,他俩在这等着订购云山书法的人交易。
董明暄是建筑方面的行家,他进门看了下吊顶的进度,估计明天就差不多了,最迟大后天就能往里摆新货架了,时间很从容。他捎带着给工人指出几个不到位的地方,工人们由衷佩服。
此刻,云海云山父子正沿阶向栖霞山顶迈进,“父亲,怎么样,不累吧?”
“一点儿都不累,昨晚这一觉顶三天。阿山,你这针法是南伯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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