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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夫子庙,山月玉缘还没打烊,翠花跟满仓向云山汇报事情时都淡淡的,对于欣然更是不咋搭理。欣然提出最好制作几本精美的画册,放在店里供顾客翻阅时,这两人都没搭腔。

云山心中多少有数,但是于欣然就不明白了,刚才来时还兴高采烈的,这会脸上就有点挂不住。“这俩小孩怎么啦,怎么不愿理我呢?我也没有得罪他们呀。”

“你别在意,他们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在意,他们在异乡打拼,也不容易。不会是你克扣人家粮饷了吧?”

“哪咋可能,估计是误会我天天不务正业,不怎么在店里吧。”

“嗯?嗯,倒也是哈,回老家、去孙老那里、去岳冰那里,然后住我那里,你确实不咋着家,还真不怪人家,只是我成了那个最坏的人了。”欣然莞尔。

“亲爱的,咋办?”云山想把问题交给欣然解决。

“你的人、你的店,自己的事情自己办。”欣然意识到让云山天天住在家里并不妥当,不过刚下的决定也不能马上就变卦呀。云山没再说啥,上楼取了大舅给她的那摞资质证照等材料装进皮包,便跟欣然回石鼓路了。该研究研究文化公司的事了,古董生意嘛,也许吴月能盯一盯。

岁月静好,阳历年前的这几天云山过得十分得意:

一来呢,店里生意不错,营业额日趋稳定。翠花硬是把精品画册给做出来了,画质堪比金陵饭店古色古香的菜单,对店里的每一类商品及重要单品,从材质到出处到工艺到价格,逐项介绍,顾客进店后,再也不会因商品琳琅满目而不知如何下手了。

二来呢,金陵大学的郭校长对他赞不绝口,亲自把他推荐给考古系文物鉴定专业的殿堂级专家陈元教授,夸得跟花儿一样,什么书追二王,医赛景珍,没进大学是沧海遗珠,沉埋的英才,有了他,金陵大学的教学成果能有质的飞跃、跨上新的台阶云云,把陈元教授惊得一愣一愣的,心想校长你好歹也是个院士,夸一个官二代要这么没节操吗?好嘛,被耿直的陈教授当成关系户了。

这其三呢,东方大学的管校长没让郭校长专美于前,两所大学本是同根生(中央大学),如今相煎颇急,不便赘述。单说管校长近日被云山三天两针拔去沉疴,更兼向教育部申批的次年度经费首次超过金陵大学,心情大好,多个场合直言东方大学要兼并金陵医学院,向综合性大学转型,而云山这样的少年英才当破格使用,在医学院任教都不为过。至于云山学建筑的愿望,管校长也予以充分满足,亲自推荐给建筑学院大名鼎鼎的齐建教授,下学期就可随时入校听课。

还有,干娘董明秀昨天打来电话,说了三件事:一是嗔怪他着急寄钱回去。二是夸他寄的点心好吃。三是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经村镇两级批准,同意下河湾村村民云山承包云崖山烟岚峰前以桃花涧为中心方圆一千亩荒山,作为果树等经济作物种植培育试验田之用,承包期三十年,年租金三万三千元。干娘让他赶紧亲笔写个授权委托书和身份证一起寄给干爹,让他代为办理相关手续。

当然最得意的便是与美人出则同车,入时同宿了。虽然经翠花满仓的冷眼警示、于爷爷的温馨提示后,欣然不再要求云山必须天天回家了,但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不是?云山尽量满足欣然的愿望。

美中不足的是,霍然妈妈孔祥云那里暂时还没有消息。

1989年的最后一天,山月玉缘店里,五位店员都忙得不可开交,由于蒙山新玉处于‘饥饿’期,于吉寄来的云南彩玉因为物美价廉最为畅销,其他各‘种、水’的翠玉成品也没少卖。云山一早便向于吉叔叔告急,于吉说不慌,今天有车去金陵;灯笼和工艺马前天便呈脱销趋势,翠花应对有方,王厂长的人昨晚已将货送到。

这上午云山的电话没断,大舅妈一早来电,叫明晚都去她家团聚,小姨和洪波也去;

欣然来电,她妈已派车来接她和爷爷去沪海团聚,顺便带来山月玉缘的订货。因为她家的大部分亲戚在那边,约三天后才能回金陵;

岳冰来电,邀请他和欣然2号晚上去他那里跳舞喝酒,云山却不过,答应自己过去;

吴教授来电,告知已回金陵,云山准备晚上过去看他。云山上午也给于老、孙老、林老、郭校长、管校长、孔祥云及南、梁二老、干爹干娘及诸长辈亲戚去了祝福电话。

时近中午,云山正犹豫着给父亲打电话怎么措辞,电话响了,

“我是云山,您是哪位?喂,请......”云山熟练地职业问候。

“嘟嘟......嘟嘟,是你吗?我是妈妈,是妈妈呀,你还在忙着呢吗?”话筒时传来陌生的称呼和颤抖的声音,云山瞬间木然。

“......妈妈,是我,妈,您还好吗?对了,我寄的东西你收到了吗?”云山这回没再矫情,大大方方地叫了妈妈,虽然还很拗口。

女人一迭声地答应,“哎、哎、好,妈妈好着哩。点心收到啦,好吃着哩,妈妈从嘴里甜到心里!嘟嘟,你爸也美得不行,你寄的茶叶他带了一罐去单位,给门口保卫科的人也捏了一撮,给人家吓够呛,寻思局长今天抽啥疯呢....哈哈哈......”

“妈妈,对不起,一直没能去看您,从开业到春节初五这段时间会非常忙,到时......”

“没事,嘟嘟,你忙你的,春节放假妈妈去看你,妈妈半辈子没去过南方,正好一路走走、逛逛,逛到金陵住几天,你该干嘛还干嘛,妈妈不碍你的事。”

“妈妈......这些年,您受苦了......”云山再也不想再忍,放声大哭。

电话那头也传来啜泣的声音,“嘟嘟,好孩子,妈妈的好儿子,妈妈不苦,如今妈妈心里比蜜都甜......只是我的嘟嘟,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啊......”

海霞的坚强在儿子大哭的那一刻被瞬间击穿,坐在院长办公室里痛哭不止,助理过来将门关上,向来围观的人示意:跟儿子通电话呢,众人了然,也有人跟着抹起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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