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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海滨公路一路向北,细雨如丝,时有不惧风雨的白色大鸟在车头盘旋。到岚山时天快黑了,欣然还在酣睡,云山不愿再耽搁,加满油后直接西拐奔莒南而去。

山路崎岖,莒南往兰陵的路真不好走,云山很担心轮胎万一被石头扎破可怎么办。好在路上并没有人和车,远光灯所照之外,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向死而生,说来容易,又有几人能做到?欣然要去的这几个地方,要么是云山生活过的、要么是云山最重要的人所在的地方,她要走进这些地方,成为这些它们的一部分,她走进云山的心里,成为最重要的人之一。

五个小时过去,过了沂河大桥,加油后略休息了二十分钟。又开了五个小时,凌晨五点半,天已大亮,云山直接干到了云崖村老宅,欣然仍然在睡。长时间的专注,云山这回真的累了,坐上副驾,他也睡了。

一夜的春雨,22号是个大晴天,桃花河的水涨了,两岸被雨水滋润了一天桃花、杏花的悄然绽放,甜甜的清香早早地在空气中弥漫。

小石闸早就被人打开了,虽然家家户户都有了小水井,但下游农田的灌溉仍然要靠桃花涧。

7点半,太阳升起的时候,吴月带前院二妞已经从桃花涧上下来了。她们是巡查果林的,树已经种下十来天了,有干死枯死的得统计出来,打电话找潘科长要苗,虽说已经承包出去,但是成活率得由发包人保证。

吴月轻松极了,这是跟二妞巡查的第三个早晨,一夜春雨解决了心事,果树都发芽成活了,有的还开出了粉白的小花。

一会回家骑自行车去镇上,又有新任务。开年后,县里布置下计划生育新目标、农田新技术推广到地头、新村新道路等工作,村里才有眉目,一个叫‘迎进来、送出去’的新任务又下达了,吴月去镇里就是去学习领会工作内容的。

开春后,老宅的人又多了起来,因为春节期间下河湾村又有不少小伙子结婚了,现在时兴结婚了就分家,老一辈无处可去,索性搬回老宅,修缮修缮又住了进去。还有那家里宅子多得住不完的,便把老宅暂借给临时需要房子的亲邻。于是,一辆漂亮的红色轿车进村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云山是被围观人的议论声吵醒的,睁开眼,看见一张抹得横一绺竖一道的孩子脸,正贴在车窗玻璃上往里看。云山轻轻一摇玻璃,‘花脸’嗷得一声退后,玻璃上留下脏兮兮的几道印子。

巷口有几个老人正严肃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这个轿子没有五万下不来!撵上50个牛犊子。”

“那是潘家的宅子吧?到底是当官的,城里有宅子,老家还能包地,一千亩嗷!”

“不是潘家的宅子,好像是崖下小学云老师家的宅子。估计是卖了的,你看那房脊,才垒的......”

云山有点慌,欣然怎么睡了这么久都没醒,摸了一下脉,脉缓且略弱,符合沉睡时普通人的脉象特点。把碧玉杵从她口袋摸出来看了看,已经暗淡无光了,好久才看到杵里有微弱的闪烁。

拿梳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云山下车,朝巷口看了眼,巷口的人们就散了。他懂山里人的性格,如果能够得上,他们多半会过来搭个讪,如果感觉够不上,他们也就是看个热闹便散了。看来自己有点脱离群众了。

屋檐下的桂花树和院角的细竹依然青枝绿叶,石榴树和刺槐也抽出嫩芽。云山步入院中,刷缸打水,生炉子烧水。去年刚从山里出来时,住在这里感觉非常舒服,但是如今发现太不方便了。没有煤气,自来水,做饭洗澡都不方便。

不过,屋里已经通电了,床上有了新被褥和垫子,自己房间里还多出衣柜、饭桌等简单家具,看来是吴月添置的。她知道自已把村后场的地也承包了,猜想自已以后必然会经常回来,所以把老宅子给打理了一下。这事村民们说不出啥,因为云崖村的老人都知道,云家那个少年曾经在她婚礼当天帮过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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