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来到大工建设的院子,见一驼背老人前来询问,云山想跟他说明来意,但是老人耳朵沉,没法交流,两人高声大语的倒引得楼旁两只土狗狂吠不已。
此时,二楼一房间门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打着哈欠走出来,“这里是建工局厂房,不接待客户,也没有废铁卖了,快走吧!”然后骂骂咧咧说哪个出去的也不锁大门。
张永亮不乐意了,“这是我们老板,你是哪个!”
“老板?董厅长都调走个把月了,他......诶?你可是叫云山?”
“就是云山云老板,你先下来说清楚,你们在这干嘛的?”
中年汉子立马进屋换了鞋,扎紧腰带,噔噔噔下了楼梯,把土狗喝住才转身上前,“你们可来了!我是大工建设的门卫,在这看了八年大门。因为不是正式工,人家改制我就没地方去了,董厅长知道我可靠,支给我三个月工资叫我给他看着,说春节前后有个叫云山的人会来接手,我是一直等啊,这都快半年啦!”
“哦,那难为你了,怎么称呼?工资我回头补发给你,先带我看看设备,我要用。”
“可以可以,我姓曾,曾小旺,高淳人,你问董厅长,他一定知道这事。我先带你们转转,有件事得提前跟你说,我养活四口人,老头老太老婆,在这没有进项,就叫我老婆卖了些废铁,仓库里的东西我可一指没碰。”
云山拿出设备清单递给张永亮,“走,跟老曾去对对数。”
“老曾,北边上锁的几间大屋里放的啥?”
“靠西两间停的可是宝贝,董厅长去年特意留下来的,崭新的潍柴搅拌机跟玉柴挖掘机,就这两个家伙值钱,敞门那排,吊机卡车什么的都快到报废期了。”
“修修换换还能不能用呢?”
“那就不好说了,得找师傅来看。东边两间放的木方跟脚手架,那四间屋我可都没有钥匙哈。”
二十亩地其实没多大,很快一圈就核对下来了,少了一台带拖斗的东风拖拉机。
老曾脸红了,“云老板,我....光卖废铁实在不够生活,就把拖拉机按一月五百租出去了,三个月期限刚过了一半,收了人家一千块钱。我明天就退钱,把拖拉机要回来。”
“这个事呢,我有错在先,钱你先别退了,到期开回来把账结了。老曾,你没有董厅长的联系方式吗?分开后就没联系过?”云山有点疑惑。
“一开始有,我也用不着打,过了年再打总也没人接。后来有人接了,说他调走了。我寻思,董厅长那么大的官,也不能骗我,总有想起来的时候。这不,你来了。”
“他给你一个月多少钱?”
“那不少,六百!比原来高二百哩!”
云山心想那也没差多少,半年三千六的工资给过一半,加上租金一千五,还差他三百。
“旺头,这两人做啥的,收废铁的吗?”
说话间,一个妇女推着个小推车满头大汗地从正门进来。
“滚回屋去,别在外头现眼!这是我们厂老板!”老曾冲着女人一吼。
“老曾,这几台卡车马上要用,等会我会派人过来先检修检修,这个楼里还有空房吧,你扫几间出来给他们住,工资的事我跟董厅长核实一下就补给你,放心,该是你的一分不少。这段时间辛苦了啊。”
“有、有,不辛苦,我马上打扫。不好意思老板,我家占了两三间。”
见云山没再说话,曾小旺立马拿着扫帚上楼了。
“永亮,你开车去给颜悦打传呼,叫他从厂里带三个学车的老乡马上到这里来,记得把宿舍的被褥之类的都带上,晚上住这边。跟厂长打个招呼啊!”
张永亮答应着去了,云山又踱到卡车旁边打量,车头部分被厚厚的灰尘遮住,看不清真实状况,但是车厢部分看着还不错,外漆也算完整,铁皮没有坑洼之类的。这三辆车要是能正常开,建材厂的运力就不愁了,再买三辆新的,就有17辆车了,半年完成江宁市政的十万吨石子供应问题不大。
“老曾,你扫过地把三台卡车冲冲,有水枪吧?”
“有的有的,我叫我老婆来收拾房间。”
十来分钟,张永亮回来了,云山要过车钥匙,也出去打电话。
宋宁生正好在办公室,老桂也在。东风厂的销售员一天一个电话,他们感觉晾得差不多了,明天再来电话就得定辆数、定总价及预付款等。
云山的电话来了,让宋宁生通知高胜利跟颜悦的车来水西门大街33号一趟。见宋宁生疑惑,云山跟他讲大工建设这边有三辆卡车快到报废期了,暂时用不着,让高队过来看看能不能用。宋宁生一听高兴了,“老板,要是能用的话,这边买三辆新车就足够了,我跟老桂还有订五辆的打算呢。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嗯,买几辆你们定。我正好来大工建设才知到,老高看完车叫他告诉你车况。还有,咱厂那建筑队没走的话,叫工头跟老高一块来。”
“好的,老板。咱厂门房今天完工,工头正好在。”
跟宋宁生交待完,云山又拨通大舅办公室的电话,值班秘书说市长下去调研了。云山不禁腹诽:都在一个海平面上,还能下哪儿去?不是公仆吗?想了片刻,还是打了大舅的私人传呼。
站在报刊亭等了近二十分钟,董明暄的电话终于打来了,“我在塔山水库这边调研,这个水库不小,但是防洪堤坝太简陋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得不到有力保障呀。阿山呐,你那边怎么样啦?”
“嘿嘿大舅,正在推进当中,您刚才的意思是这个活儿交给我来干?”
“傻小子,这才刚刚发现问题,还没有研究、讨论、出结果、订方案、筹资金、招标,所以你还有时间接着推进。找我啥事?”
“两件事,头一件是,我正在大工建设院子里检查机器,有个看门的姓曾,您还有印象吗?他说您预付了工资给他叫他看到春节。”
“噢 ,有这么回事。春节前后事情多,把他给忘了,当时我给了他两千块钱,看到春节,二百块当年终奖的。你才有时间去看大工呀,说起来里头那些机器都是我挑下来的,仓库里还有两台新家伙呢,看见了吧。还有件什么事?”
“还有就是,建材厂进入正轨了,我现在在大学上课,准备招些高级人才嘛。但是,过几天我得去趟云南,我女朋友于欣然她父亲在那边有个玉石加工厂,一直给山月玉缘供货的。出了点事,要我过去看看整顿一下,估计至少要待十天才能回来。不知道您哪天回金陵,好些事想跟您汇报呢。”
“你老丈人的事,那得去,呵呵。我五月中旬回金陵,三月开会,四月讨论,五月省里有任务要布置下来,还得开会啊。你几个事办得都不错,建材厂的业务还有玉店的鉴定会,我都知道。你小姨前天给我打电话自己想动动,把跟洪波的事也说了。回去咱们就是见个面聚聚,到时你带上欣然,叫你二舅、小姨都来,好吧。”
“好的大舅,那您忙,不耽误你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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