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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映进堂内,照得晏小殿下整个人如披金光。

许是嫌阳光刺眼,眉头微微一蹙,他往后靠了靠,堂内便只剩下些纸张翻动的声音。

晏之初此来是为了查看城防案卷是否有异动。

就在前几日,给南城马场送黑豆的商户老板,一见到五城兵马司的人就服毒身亡了。

线索就此中断。

剩下些伙计,对此事一无所知。

问起他们为什么送货时要将黑豆分成小桶来装,而不是大桶。

毕竟大桶更方便,小桶费时费力成本还高。

他们说自打去年开始,店里就是这么送货的,老板说这样送虽然麻烦些,但只是麻烦自己却方便了太仆寺,多为上头分忧才能受人重用。

店员自然只有遵从的份儿。

换成小桶后增加了工作量,他们每天只想着赶紧干完活休息会儿,谁也没注意到黑豆里还混进了商陆。

倒是有一位店员想起来,去年秋天,有个穿着团衫,戴乌纱帽和乌角带的宦官来过他们店,不过很快就走了。

晏之初找来几套衣服,发现那位店员连斗牛服和麒麟服都分不清。

宦官的衣服有品阶之分,但对方若是故意穿着普通宦官衣裳,自然也就寻不出更多线索。

事情又牵扯到内廷。

上回的鸩毒,这回的毒黑豆,都指向皇城。

到底是谁,试图将原本平静的湖水搅浑……

“啪——”

晏之初将厚厚的案卷往茶几上一扔,看向门外大缸里的假石,仿佛入定了一般。

这声响将裴瑀的视线汇集在了小殿下身上:眼前人除了通身贵气,更生得一副好容颜。

点漆般的瞳仁嵌在暖白的面庞上,既显深沉又显稳重,脸颊轮廓更像是精雕过一样。

摸了摸自己四四方方的下颌线,裴瑀忽然生出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卑职僭越!”裴瑀脑门儿生出一层汗,既尴尬又惶恐,明明方才小殿下眼睛看着假石,怎么后背也长了眼睛。

晏之初起身离去,“若有线索,记得及时来报。”

“是!”

景策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抱着胭脂,上前几步跟在主子身后。

那跳脱的步伐,也暴露他欢快的心情。

自家主子总算开窍,开始对姑娘上心了,要是世子爷和太子爷知道此事,必定开心。

可是回府之后,主子换了衣裳,净了手,就开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压根儿没有要喝鱼汤的意思。

“爷,这鱼汤我让厨房拿出热了吧?”

“不用。”

景策:“……”

热一下又不会破坏鱼汤的味道好吧,难道就这样冷着喝?他只这么想了一下,就觉得腥味已经窜进鼻腔。

正龇着牙,忽又听主子道:“胭脂留下,汤拿去喂猫。”

还以为主子当真想喝汤,原来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裴指挥使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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