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女子被殴打时的模样,以及那撕心裂肺的呼喊,都停留在了晨曦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回忆如潮水般奔涌而出。那遥远又熟悉的场景,再次疯狂显现。心脏跳动的频率不断升高,连带着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晨曦只觉得浑身无力,脑中的画面如梦魇般纠缠着她。那个如烟尘般朦胧的巨大人影,一步步地向她走来,逼着她连连败退……耳畔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弱小的她站在那里束手无策。她哭喊着,伸出双臂来疯狂摇晃着那扇厚重的木门,却无济于事。那如世界末日般的恐惧遮天蔽日而来,让人害怕……
莫言楷拿着毛毯走过去,紧挨着晨曦坐下,继而将她整个包裹了起来。她就像一只落入冰窖中的小狗,垂着尾巴瑟缩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疗伤。她无声地垂着头,细长的睫毛被泪水浸透。
看着眼前一脸无助,惶惶不安的晨曦,莫言楷眼中填满了心疼。
很久之后,晨曦才重新仰起脸来。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你怎么回来了?”
莫言楷仍旧一脸担心:“边左左联系的我。”
晨曦惊讶:“她叫你回来的?”
“她说要打离婚官司。”
“离婚?!”晨曦突然停住,整个人像被钉在了砧板上的鱼,一动也不动。许久才重复了一遍:“你是说,边左左要离婚?”
莫言楷点头:“因为牵扯到她父母那边,所以我……”
圣诞节前的事,始终在晨曦脑中挥之不去。她早就想找边左左好好谈谈的。可无奈年底公司事多,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本来想着趁春节假期前的空当说一说这事儿,结果天不遂人愿的又跑出个仓储地的事故。
莫言楷告诉晨曦:“边左左说对方不愿意离婚,折腾了有一阵子。结果闹得两家都不是很好看。对方父母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职业优势,在财产分配上到处使绊子。如果不是他们野心太大,动到了边家的财产,边左左也不会急着叫我回来。”
“如果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我知道。”莫言楷说。
“那个……”莫言楷沉默良久,“刚才那人是……”
“同事。”
“哦。”
两人无言了一会儿。
莫言楷又问:“为什么哭?”
晨曦没回答。
“为什么哭?”
晨曦还是不说话。
莫言楷了解她。若不是发生了什么触及到她底线的事,她是不可能在还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失控的。刚才她抱住自己大哭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以前。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哭得委屈巴巴的,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哭完了你再问她“刚才你为什么哭呀?”她又总是不发一言的,独自把所有事全部埋进肚子里。
又是一阵沉默后,晨曦才犹豫着开口:“你,见过昂昂了?”
莫言楷摇头:“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正好听到你打回家的电话。只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正好看到了霍祁铭倾身凝视她的样子。那人的眼神,绝不可能只是同事那么简单。
眼看农历春节一天天临近。在多方的配合下,原定在年前交付给W酒店的货也基本完工。Z港的那场火灾,因为仓储基地的顺利解决,所以并未给天景造成太大的影响。加上年底一系列促销活动的展开,先前的损失很快得到了填补。
莫言楷回国的事到底还是让林郝宇知道了。于是吵着嚷着,非要他住到自家酒店来。用那厮的话说:“莫大律师肯赏光,简直是林某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听到这话的那天,莫言楷刚好在晨曦办公室。林郝宇一见到他,就像个跟屁虫似的粘了上去。
边左左进门看到这场景,嫌弃之情一览无余:“林郝宇,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真的很像鼻涕虫!”
林郝宇一听,整个人从沙发里弹了起来,“边左左,你干嘛总和我过不去!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晨曦和莫言楷对视一眼,默契地继续着刚才的讨论。林郝宇见状,立马安分了下去。等前面两人商量完正事,才说:“我们酒店在苏州的项目完工了。不知各位大人可否赏光,前去体验体验?”
边左左夺过他手里的邀请函:“林郝宇你是老古董吗?这年头谁还用纸质的邀请函啊!一点都不环保!”
“切!你懂什么!这叫仪式感!仪式感知道不!”
“就你这么丑的字还仪式感?真是吹牛不嫌丢人!”
林郝宇深知自己不是边左左的对手,急忙举双手投降:“行!我说不过你!反正你爱来不来我无所谓!只要莫大律师和晨曦来就行!”
莫言楷拾起被边左左丢在桌上的邀请函。打开看了眼,小声问晨曦:“你去吗?”
“什么时候?”
“要不春节直接去那儿过吧?带上昂昂一起,人多也热闹。”
晨曦不置可否。
边左左的事在她心里一直装着。她知道,莫言楷这次突然回来绝非像他自己说得那般纯粹。只是他是律师,有要遵循的职业操守。所以她问不得。
“你呢?去吗?”见晨曦不答,莫言楷扭头问一旁的边左左。
“我家里有事。”
这下轮到林郝宇吃惊了,“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边左左垂首:“真有事。”
见她如此坚定,林郝宇也就不再坚持。不过细心的他到底还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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