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水杯的时候,霍九渊拿着筷子的手正好伸了过来,冷白的手腕同程鸢的手背擦过。
程鸢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尽管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可是和他再有肢体接触,她只觉得难受。
霍九渊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拿起纸巾缓缓擦了擦嘴。
他看了看面前这杯水,又看了看程鸢。
她今天穿着浅绿色的长袖旗袍,削玉般双肩上裹着羊绒披肩,气质高雅温柔。
她真的好像一块无瑕的美玉。
即使曾落入过污泥里,可是当雨水冲刷过,依旧澄澈干净。
霍九渊垂眸,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阴暗。
他真烦程鸢这干干净净的模样。
程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解释道:“菜有点辣,多喝点水。”
霍九渊口气冷淡,“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程鸢:……
她倒是想。
就是不知道哪儿有毒药。
霍九渊又吃了一会儿,这才不经意地拿起那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下。
程鸢看他喝完水,这才开口道:“霍九渊,能不能帮个忙。”
她一鼓作气地说完:“我表妹盛意本来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可是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总联系不上,程鸢就有点担心了。
“你人脉多,能不能帮我找找她?”
程鸢是真不想求助霍九渊,可是眼下她也没别的办法。
霍九渊听了,目光一点一点冷下去。
程鸢有点纳闷他怎么不高兴了,她这个请求也不过分吧。
蓦然,霍九渊发出一声冷笑,“呵,叫我回来,又给我倒水,百般热情,原来是有目的的。”
他就应该知道,程鸢才不会那么好心!
程鸢:?
大哥,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
谁叫你回来了?
谁热情了?
不就是给你倒杯水吗?
想找自家亲表妹而已,怎么就成了别有目的了?
程鸢本来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被霍九渊两句话就弄郁闷了,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果然,野狗只会顶多长成疯狗,不会变成人。
她忍着气站了起来,道:“你多心了,如果不想帮忙就算了,我先走了。”
眼下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疯狗。
她刚抬脚,软白的手腕就被霍九渊抓住。
他的力气很大,手指冰凉,仿佛没有温度。
程鸢怔住了,潋滟的眸子不自觉地看向他。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霍九渊口气恶劣,“拿着一杯白水求人?路边的乞丐都没你这么抠。”
“也是,程大小姐自幼身边多少男人追随,只需要笑一笑,挥挥手,就有一群人恨不得肝脑涂地,何况现在屈尊施舍一杯水——”
霍九渊冷笑,“程大小姐就已经觉得对我是不得了的恩赐了吧。”
程鸢张了张嘴,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也不是笨嘴拙舌的人,主要是霍九渊太扯了。
他怎么这么能扯。
她什么时候身边一群男人追随了?
程家是珠宝世家,程家老爷子是国宝级的鉴宝大师,历史学家。
在浓厚的国学氛围熏染下,程鸢自幼对古典乐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十二岁以古筝名曲《渔舟唱晚》,名动京城。
被誉为京城第一闺秀。
自此,京城里的适龄的公子哥,都有事没事喜欢往程家跑,就为看传闻中倾国倾城的程大小姐一眼。
别人来看她,又不是她叫来的,和她什么关系。
怎么霍九渊那个口气,像是她水性杨花似的。
程鸢不想和他多言,用力想把手抽出来,“你不帮就不帮,用不着阴阳怪气。”
霍九渊定定地看着她,忽然站了起来。
“今天就让我教教你,想要求一个男人,该怎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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