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峡州巡检官刘立三来说,今天是非常繁忙的一天,早上跟着知州大人迎接穿越众,下午有在府衙里和穿越众一番详谈,整个一天的时间,都在高效的流程和丰富的信息中度过,相比于他以往的一天,今天可以说是历史上最有份量的一天。
放班回家,家里佣人已经做好了菜,发妻和小妾已经在等着他了,刘巡检岳父家封世焘是本地的大族,所以他只敢把通房丫头纳为小妾,其他的外室,他是不敢想的。
正吃着饭,就听管家来报,说他的几个大舅子联袂上门了。这岳父家本是此地农耕土着,祖上跨行业搞水上运输,然后就从行船一直搞成商贩,宋徽宗上台后又跟着承包花石纲运输,最终发达,成为峡州有名的耕读兼商贾之家,再后来,就把幺女嫁给了当时还是巡检小吏的刘立三,并一路买挂扶持,在穿越众来的前一年,这刘立三终于成为了刘巡检。
这刘巡检上位之后,当然一直对岳父家是客客气气的,发妻的几个大哥,行船的行船、贩货的贩货、开馆的开馆,无师自通的成为了峡州地区的比亚迪,全产业链垂直整合,全家产业是越做越大起来。
此刻闻得大舅子们联袂登门,刘巡检心里明镜一般,料定此行必然是为了与髡人相关的重大事项而来。他立刻放下碗筷,携同发妻前往前厅恭迎。
冲在前面的是急吼吼的老大,长得五大三粗,浑身有蛮力,习得一身好武艺,名叫封耀武,乃武威镖局的二号人物,封家和峡州节判蔡家共同经营这这家镖局,蔡家乃大股东,封家二股东,封耀武一身武艺平常也兼职个镖师耍耍。
第二个进来的叫封思政,是老三,长得温文尔雅,白嫩秀气,是名秀才,只不过因为不屑于这官场黑暗,所以选择专做经营,属于是封家的头号CEO,负责封家的除水上产业的其他商业机构经营。
第三个是叫封玉贵,封家老二,负责封家的水上产业,如航运、码头、渔业等等,手底下一批水上汉子,在峡州地界属于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毕竟,吃水的话黑道白道都有需求。
老四封书杰,封世焘给老四起书杰之名,本意就是让他从书本中出人头地,考取功名,但这老四顽劣皮闹,从小就劣迹斑斑,领着一群狐朋狗友四处惹是生非,属于当地的混世魔王。后来年轻时跟随三哥出行杭州,跟一纨绔公子起了争执,把人家打了,结果那纨绔公子乃当地顶尖大户钱家子弟,登时就要拿他算账,还好老四跑得快,溜回了家,那大户人家在朝廷是有关系的,通过朝廷关系施压峡州地界,封家只得花了大价钱送他逃往宜都长岭落草为寇。
不过这封书杰凭借过人的头脑,封家的财力,很快就在草寇中站稳脚跟,坐到了二把手的位置,再接着,封老四就配合着封家专门干打击竞争对手的勾当,劫镖截船截货,属实让这封家在峡州的实力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此番穿越众的精米大采购,使得封家也从中大赚了一笔,只不过下午的谈话商贾没能入场,所以不得具体情况。这不,待妹夫一下班,除了封老四外的三个大舅哥就来询问了。
封老大进来就大大咧咧的坐下了,问道:“妹夫,今日髡人在府衙之上说了啥些个章程啊?”
刘立三把今天贺熊所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他的三位大舅哥认认真真的听完,中途没有一次打断。
封老大听完,就笑道:“这髡人也是无礼,真把自己当做官家再世,随随便便就发号施令,这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看他们是一点都不懂,真是一群粗坯;这陆从安也是窝囊,随随便便就让髡人骑在头上拉屎。”
封思政听完,说道:“大哥不可如此莽说,陆从安一贯小心谨慎,向髡人低头,自然也是他本性情了。现在厢军4000余众尽陷于髡人之手,这陷4000厢军的手段,自然不是一般流民匪寇可以弄的”。
封玉贵接着说道:“我猜这髡人仗着无风自走能逆水而上的坚船才击败赵大人的,坦若是平地上堂堂正正摆阵斗一场,这髡人定然不能战胜厢军”说罢,他又摇摇头,说道:“可是这髡人铁船委实庞大,即使不上岸,只要在水里,必然能无人可胜,我今早观那铁船,自然也是被吓的跪倒在地呢。”他又苦笑几声道:“即使不上岸又如何,我封家就靠着水起家,要是髡人断我等水上财路,那封家自然是要败亡了。”
刘巡检听完,说道:“二舅哥不必忧虑,髡人今日并未说要断人水路,只是说要合伙与大人们做生意”。
封玉贵苦笑道:“妹夫你有所不知,这水上的生意,最忌耗费一事,这船越大,所运货物越多,则这货物耗费就越少,髡人这大铁船,我观可运货物千万石,又有无风自走之秘术,逆水上游无需纤夫拉运,我等的木船自然比不过人家。若以后这峡州再无货物经我封家发运,那我封家财运也到此为止了。”
封思政听老二这样诉苦,安慰道:“二哥莫慌,这髡人也许不吃水路这饭呢?”
封玉贵又是凄凄惨惨笑道:“三弟莫安慰我了,今日髡人招了几百力工,正在沿岸修大堤码头哩,如若髡人不吃这饭,怎会大动干戈如此耗费”。
此话一出,现场五人都沉默起来。
半晌,封思政开口道:“二哥,我等也可去求髡人,莫断我等活路,如有货物我封家也可一并帮髡人发运啊”。
“三弟此番好意自然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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