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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这个地方,自然是歌舞伎馆。如今恰逢国丧,所有的娱乐场所必然暂停,以示悼念。

这开封城内,官妓属于朝廷的公职人员,有明确的户籍身份,也有专门的朝廷官员来统一管理。他们经常在一些官方的重大活动以及官府接待中进行表演,有着一定的地位。

而私妓,则更多的是面向普通百姓,市井小民。他们更具烟火之气,其中不乏出类拔萃之辈。更有甚者,引得风流才俊亦或达官显贵也来观赏一番。

这私妓歌舞馆中,最负盛名的便是烟雨楼。

这烟雨楼,正是巨富李谦手底下最不值得一提的产业。它地处勾栏瓦舍之内,鱼龙混杂,地形复杂。想要藏一个人,可以说易如反掌。

赵一凡决定来此地碰碰运气,在烟雨楼守株待兔。

夜幕低垂,昏暗月光下的烟雨楼,虽不及矾楼大气磅礴,张扬豪放,却也秀气精致,娇小玲珑,给人以轻盈灵秀之感。

他站在楼前抬头望去,二层门楼之上,灯笼映出的霓虹中,“烟雨楼”三个大字跃入眼帘,遒劲有力,笔锋处又彰显几分洒脱诗意。落款处,赫然写着当朝宰府吕夷简的名讳!

犹记得,当年这块牌匾横空出世之时,全城风动,人群接踵而来,一睹宰相的墨宝,更传出与民同乐的一番佳话。

而此时,历经风吹雨打,这块牌匾也略显斑驳。他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信步而入。

方踏入门廊,就有个小二哥过来拱手相迎道:“客官,您大概还没得到信儿吧,太后殡天了,咱这儿一时半会也开不了了,您一个月后再来瞧瞧罢……”

赵一凡脚下并未停着,边打量着楼内的格局,笑道:“我自然是知道,来此处也不为寻乐,为的是寻个人……”

那小二哥一听寻人,立马警觉了起来。平日里馆里的姑娘被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上了,也有来打听的。这种事,是谁都怵的慌。馆里的一个姑娘若出了头,本就不是银两可以衡量的,那得费多少功夫。

“客官,也不知您要寻什么人?我们烟雨楼的姑娘,也不是您想见就能见的……”

听出不耐烦的意味,赵一凡也不理会,大步继续逛着。

平日里只听说京中多奢靡,今日一见才知深浅。眼前巨大的下沉式舞台奢华无比,虽只寥寥几处光亮,也可想见演出时的盛景,必定灯火辉煌,掌声雷动。

他背着手,淡淡一笑道:“放心,我不找什么姑娘,我来找朱成启,他可在?”

“朱……你是说我们头家?你找他何事?我也许久未见了……”

小二哥惶恐道,甚少有人直呼掌柜的大名,如今看来人贵气逼人也不敢造次,又立马请了掌事的回话。

掌事的是个风韵犹存的贵妇,来了先将赵一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看他一身名贵的丝绸华袍,腰间坠着价钱不菲的玉佩,盈盈软语笑道:“这位公子,我们当家的许久未见,不如你留个信,我若见了自会通传。”

赵一凡一摆手,收敛起笑意,沉静道:“不必了,我与朱成启约好今夜在此相会,他既还没来,你找个地我等就是了……”

说着,袖口里掏出一小锭银两,即刻吩咐:“去!上些好肉好菜,再沏一壶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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