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之内,岔路甚多,曲曲折折,辨不明方向。里面并未做任何的处理,偶尔有坍塌的痕迹。看年头,应该是许久之前兴建的。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出了密道。
出口,是一片荒凉的枯草地,极为隐蔽。
此时,天已微亮,天边现出一抹淡淡的红。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三人来至一处农庄之内。与上次的农庄,方位格局大不相同。
农庄之内,养了几十匹马,上百头的羊,还有十几匹骆驼。一走进去,浓烈的气味熏得二人立刻捂上了口鼻。
还好,住人的房屋位于上风口,不用问,方才走的定是山庄的后门。
刚走到前院,楚玉听到脚步声,即刻迎了出来。
他的脸色铁青,阴沉愤懑,劈头盖脸头一句便问道:“为何昨夜你会在王宫之内?”
赵一凡一怔,不解其意。
“你为何要出手相救?!”说着,他单膝跪下去,左臂撑在地上,低着头,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一时间百感交集,俊美的脸颊,面若死灰,“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他咆哮着,右臂狠命地砸向自己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在清晨清冷的空气中,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闷响。猛地,他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深红的颜色,像是郁结了许久。
怵目惊心。
看见这伤心欲绝的一幕,赵一凡的心深深的被刺痛了。他相信,楚玉宁肯自己死,也不愿看到如此惨烈的结局。还有那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更是他心上的利刃,将他千刀万剐。活着,比死更让人绝望。这种深深的绝望,除了他,还能有谁去体谅?
不忍多想,赵一凡强忍着泪水,一手扶起他,另一只手抹去他嘴上残留的血渍,默默将他扶回房中。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其余的人,要么养伤,要么照顾伤员。
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是死亡的阴影。
“赵一凡,你说过,会救我爹出来,此话可还作数?!”楚玉大声喘着气,目光阴冷,执拗道。
赵一凡默默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从此刻起,我就听你号令。你若能将我爹救出来,我便认你这金刀郎!”
这话,令赵一凡些许心里不平衡。这个楚玉的行事作风,实在让人心寒。不过,看到他如此的执念,他也就不予计较,铿锵有力道:“总有一天,我要你心服口服地拜我金刀郎!否则,我于心有愧!”
“话好说,事难做!”他冷笑一声,咳了几下,眼底不经意地现出一抹无望,“你最好记住你今日的豪言壮语!”
赵一凡不甘示弱:“时日久了,你自是了解我的为人!事可以做错,但人,绝对无愧于心!”说着,起身往外走去。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想要去看看林风儿。
“赵一凡,我必须提醒你一点,经过昨夜一战,我的手下,只剩下六人。”从背后,传来一声长叹,无比悲凉。
赵一凡听着,脚步没有停留,心中却是一片荒芜。
他微微扬起头颅,咬得牙骨直响,迈出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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