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温恙正在批阅奏折。
脑子里却全是林惑泪眼汪汪喊自己皇叔的可人模样。
侍卫逐宁来报:“王爷,太子闪了腰,眼下又陷入昏迷了。”
温恙抬眼看了看逐宁,又低头看起折子:“知道了。”
半晌,等逐宁走神了温恙才开口:“本王让太子断食三日,是否太无情了些。”
“啊?”逐宁回了神,“啊,您对太子对东宫那些存活的人,不是一直如此无情的吗?想来太子已经习惯了,对您必定不会恨之入骨的。”
“他看起来确实不恨我。”放下毛笔,温恙揉了揉眉心,“他甚至说喜欢我。”
林惑说的那句话,温恙听见了。
在子春捧去汤婆子的时候。
他在那扇窗外站了一会。
因为汤药很烫,他想让药冷些。
温恙的性取向问题,在摄政王府并不是什么秘密。
当初他们被召入府中度过那些年,都渐渐发现了。
温阳无意隐瞒,他们做下人的也不会擅自大肆宣扬主子的私事。
毕竟王爷对待林统时看起来确实是不一般。
逐宁提议:“王爷不如早些告诉太子您心中已有所属,让太子心死也好安心养病。反正您只是因为太子是林统独子,才会如此费劲心思吊着他的命不是么?”
“是。”温恙尾音拖长,“也不是。”
逐宁一惊,一个预感爬上心头:“王爷…您想站在顶峰了吗?”
“本王若是想了,你们如何?”
逐宁瞬间严肃了起来,他单膝跪地大声回答:“刀山火海断不能阻挡我们为王爷铺路!王爷想要的,我等必将拿下!”
“逐宁。”温恙起身,来到逐宁跟前停下,“本王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江山他的龙椅。这龙椅,只能是太子的。”
逐宁皱眉,神情略有担忧:“王爷,太子昏迷不醒这四年一直都是由您在上朝治国,朝中恐怕已有新的谋逆者。对您或许没有威胁,但是对太子而言……”
“无妨。再等些时日吧。”温恙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等太子身体好些,本王会带着他上朝,让他一步步学做一位明君。”
脑海中忽然浮现林惑那张苍白的脸蛋,温恙难得笑的温柔:“眼下他还不是。还只是个爱挑食的小孩。”
“那断食——”
“继续。”温恙笑容消失,“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逐宁摸了摸脖子,王爷不愧是王爷,造诣颇深啊。
“他最能明白粒粒皆辛苦的这个道理。”
烛光曳曳,外头秋风吹起,温恙看向东宫的位置,眸色晦暗。
翌日。
林惑睡醒。
他动了动脑袋,看向了一侧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子春。
“地上不凉吗?起来吧。”
子春抹了抹眼泪,喜出望外:“殿下,您醒了。”
“这次我昏迷了多久?不能又是三天吧?”
子春哭着摇了摇头,起身上前扶起了林惑:“殿下,您昨儿清晨晕的。太医来看,说您的腰一时半会好不了。”
林惑坐稳后问: “皇叔呢?他有来看过我吗?他是不是还是要断我食惩罚我啊?”
子春面露难色:“殿下,摄政王好似在批奏折,无空前来。您断食的惩罚,王爷并没有撤回。”
“是吗。”
林惑有些失落的低下头,他看着床尾的方向。黄焖鸡坐在那里舔着毛,它只是给自己一个眼刀,并没有给自己什么有用的提议。
“殿下,奴婢会去想办法为您寻些食物来的。您这身体不吃不喝的话,奴婢害怕您会撑不住。”
“不必了。”林惑驳回了子春的想法,“你如此行事只会让皇叔更为震怒,我或许不会受到多大的惩罚,但你就不一定了。”
见子春面露害怕,林惑安慰:“皇叔断的是我的食物,不是你们的。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事没做完,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饿死的。”
林惑并不喜欢这种两人之间相互猜哑谜的行为,他也不明白温恙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暴躁。
是因为看见自己会想起逝世多年的林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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