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梳理好衣服,展颜一笑:“请阿姒也把嫁衣换上吧。”
何姒脸皮一热,连耳根都开始发烫。她低下头,假装看不到男子热切的视线,颤颤巍巍地捧起那套华丽繁复的大红嫁衣。
她怀疑面前这个男人本有别的方法进入结界,只是想看看自己窘迫的模样,故意耍弄她,于是眼一闭心一横,将大红嫁衣囫囵套上,回头看到那层流动的红色光泽毫无变化,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结界还在?”
“还没好呢。”
温柔的男声几乎贴着耳根,何姒下意识想躲,却被轻轻按住,一条红珊瑚的项链缠上她的脖颈。
“别回头。”
带着凉意的指尖拂过她的耳朵,发现没有耳洞后何姒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不过她头上立刻一沉,视线的余光看到金线串起的南珠在脸侧轻轻摇曳,应该是带上了凤冠。随后,她的手被温热干燥的手指握住,一双绣着金线牡丹的红绸手套爬上了她的手腕。
男子来到她面前,低头细细端详着她,良久才满意地说道:“阿姒打扮起来真好看。”
何姒不去想男子的模样,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猴子的幽光之下,平稳心神说道:“怎怎怎……怎么还在?”
“咦?”男子似乎也有些惊讶,不过皱起的眉头很快舒展开了,轻声说道:“还差一样东西。”
似乎有风拂过,什么东西温柔地夺去了何姒的视线,她才想起还差了新嫁娘的红盖头。
“好,好了吗?”
“嗯,消失了。”声音里的愉快遮掩不去,男子握住了何姒的手,“不用怕,抓住我的手。”
“嗯。”何姒低头看着大红裙摆下自己穿着运动鞋的脚,跟着秦鉴缓缓走到结界边。
“可能会生变,不过你不要害怕,无论被传去哪里,不要拿下盖头,不要走动,在原地等我,我自会去寻你。”
“好。”何姒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的阿姒。”
几乎不给何姒反应的时间,秦鉴拉着她一起跨前一步,就在进入结界的一瞬间,帝屋串珠被带上了她的手腕。
一步之间,万物生变。
夜深人静,只剩小猴子一点幽光悬在何姒掌心,风声穿过洞穴,发出时而尖利时而低沉的响声。何姒的视线被困在红布之下,再三确认后,发现自己正独自一人,坐在那张显露着不祥的婚床上。
不要害怕,不要动,不要拿下红盖头。
何姒默念着秦鉴的话,想要平静下来,可房间里甜腻的气味却越来越浓,就在何姒快要忍受不住之时,床底下突然传来沙沙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什么东西?
何姒心里发毛,努力把双脚抬起离开地面,好离危险远一些。她想闭上眼睛,可应对危险的本能却又逼她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心念拉扯间,刚刚双脚所在的位置突然伸出一双枯瘦的手。
手指蜡黄,指甲尖细。
我的妈呀!何姒屏住呼吸,将双脚抬得更高。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没想到向上探索,只是沿着床沿缓缓移动,细细地摸索起来。
何姒看着它的动作头皮发麻,心中已是巨浪滔天,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地将快要落到地面的裙摆又往上捋了一捋。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汗从何姒额边滴落,那双枯手终于将床下摸了个遍,见没有收获,又缓缓消失在床沿下。
总算挨过去了,何姒轻轻叹了口气,提起的心落了一半,却见一团黑发探出床沿,状若人头。
这是什么?
何姒一口气没接上来,捂住自己的嘴巴才勉强没有发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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