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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再聚

在涂山明玥五岁这年的三月,贵妃淑惠诞下了轩辕国的第一位王姬,同月王后神农馨悦也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是玱玹的第二和第三个孩子。因贵妃产后体弱,宫中太医都是男子,诊治妇人产后弱症多有不便,玱玹便去信邀小夭和涂山璟到神农山章莪殿小住,希望小夭能为淑惠诊治调理。

小夭和涂山璟带着女儿涂山明玥,在章莪殿从春季住到了秋季,终于为贵妃调理好了身体;在这几个月里,小夭与神农馨悦一面都未见过,一方面是馨悦也在产后休养中,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自从失去了哥哥,心灰意冷,深居简出。

秋日傍晚,璟和小夭坐在神农山凤凰林的秋千架上,凤凰花簌簌飘落,小夭伸手捉住了两朵,一朵放进嘴里;另一朵递给璟,她说:“凤凰花蜜很甜”,璟也放进嘴里学着她的动作品尝。

璟一手揽过小夭的肩,一手托着小夭的头,看着她的眼,缓缓靠近,小夭闭上了眼睛,璟的唇含住了小夭的唇,像吸吮凤凰花蜜一般吸吮她,小夭感觉到甜美渗入身体,小夭很快就酥麻无力,完全软倒在璟怀里,璟抱着她,问道:“我甜,还是花甜?”小夭羞红了脸,说:“你甜”。然后扭头把脸埋在璟胸膛。

这一幕被玱玹看见了,玱玹心里想,从未见过小夭这种娇态,原来她并不是没有姑娘家的样子,而是她把姑娘家的万种风情都给了涂山璟一个人。可笑自己这个九五至尊,在后宫与不同的名门贵女虚与委蛇,却得不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妒忌之火在心里熊熊燃烧。

玱玹在他们身后叫道:“小夭”。

小夭惊得立即站起,“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生怕刚刚和璟亲密被表哥看见。璟丝毫没有慌张,向玱玹作揖行礼。

玱玹说:“给你带了桑葚酒,一起喝点吧。”

三个人围着石案坐下,但是玱玹只带了两瓶酒,两个杯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没有准备涂山璟的份,或者是没预料涂山璟也在凤凰林;璟给小夭倒酒,小夭抿了一口后,将自己的杯子伸手递到璟嘴边,对璟说:“尝尝,哥哥酿酒的手艺十分了得。”璟就着小夭的手喝下,赞叹说:“确实很好。”

玱玹叫道:“哎,你们俩这蜜里调油是专门给我看的吗?!老桑,快去再拿几瓶酒和酒杯过来!”

2对峙

又一日下午,老轩辕王和涂山璟在下棋,玱玹叫小夭和自己出去散步。

表兄妹在凤凰林喝酒,小夭只喝茶,玱玹却喝了一打桑葚酒,所有酒都进了他的肚子,喝得半醉。

玱玹借着酒意问道:“小夭,如果当初接你回五神山后,我没有给涂山璟接近你的机会,你会不会嫁给我?”

“不会。”

“为什么?”

小夭说:“你早已经知道答案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是好君王,好哥哥,但并不是女子的好夫君。这和涂山璟没有关系。”

玱玹喃喃说:“小夭,我可以把紫金顶上的女人都赶走,我只想要你一个人…”

小夭很生气,她说:“玱玹,你别再说疯话了,我已嫁,你已娶,我们已经为人父母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希望你不要再给我的生活带来风浪了!”

玱玹红着脸,眼睛也有点红,重重地叹道:“唉!我如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却无法拥有一个真正心爱的女子。”

小夭说:“你不要继续执念了,想想你和阿念的孩子,想想你两个新生的女儿,想想开心的事情。”

玱玹痛苦地说:“小夭,我试过了,可是我仍然放不下你!小时候在朝云峰的凤凰林里,你承诺过要嫁给我的!你忘记了吗!”

玱玹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朝小夭走近,把小夭吓得再三退后,她慌张之时退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是涂山璟出现在她身后。

涂山璟伸出手臂把小夭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玱玹,说:“陛下,请自重。”

玱玹怒发冲冠道:“我轩辕玱玹的人,你凭什么抢?!”

玱玹亮出了匕首指着涂山璟,就如那年轩辕城中,涂山璟深夜还在小夭的闺房里与她说话,玱玹手里握着这把匕首想要冲进去,但是那时他还是前途未卜的王孙,他还需要涂山璟的帮助,于是克制住了;如今,他是王了,九五至尊,他突然就不想再克制了。

涂山璟面对王举起的利刃没有半步退让,两相对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小夭更重要,哪怕是性命。

小夭却不顾一切地挡到涂山璟面前,目眦欲裂,怒斥玱玹:“玱玹!你是想杀了我吗?璟若有闪失,我绝不独活。我娘和舅娘将这神兵留给你,是让你有力自保,不是让你用它残害妹妹的夫婿!”

小夭内心被压抑的怒火见到这把匕首一下子被点燃了,因为他是王,因为他是哥哥,所以她一直忍让,她忽然就不想再忍让了。

玱玹见到小夭冲上来,收回了举着匕首的手。

“我们夫妇二人,为你谋天下殚心竭虑,对你并无半点亏欠;如果没有涂山璟献策并在中原奔走为你拉拢中原氏族,你还在轩辕城里受尽排挤举步维艰;你在辰荣山藏私兵,如果没有涂山璟在背后供应钱粮物资,你何时能有今日的地位?大明殿倒塌,中原氏族质疑你,又是涂山璟力劝亲舅舅把嫡女嫁给你,全力扶助你于危难之际;璟对你的付出,你全部视而不见,我不怪你;但你今天拿刀指着我的夫婿,你为了一己私心三番两次要置璟于死地,过河拆桥,我不能容忍。轩辕玱玹,今日是你亲手斩断了我和你之间最后的一点亲情,是你背弃了诺言,这支若木花还给你,我西陵玖瑶与轩辕玱玹,恩断义绝!”

说完这番话,小夭摘下发髻上的若木花,放在石案上,拉着璟的手离开,回到章莪殿,小夭对苗圃说:“立刻收拾行李回青丘”。

3 昏倒

涂山璟看小夭生气,一路上不敢说话,到了殿内,他小心翼翼地说:“小夭,你和陛下的心结终须解开,我去和他谈谈。”

小夭又凶又急地说:“不行!你不能单独去见他,他在我面前都敢拿斩妖杀神的匕首指着你,你去见他可不是要急死我。”

涂山璟心疼地看着小夭,小夭又拉住璟的双手,柔声说:“璟,我没事,从我知道玱玹对你下杀手,他就再也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了。在玉山再见到你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小夭的眼泪抑制不住地簌簌落下,璟搂住小夭,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哭泣,因为他知道,无论小夭嘴上说得再怎么决绝,她始终无法斩断和玱玹的血脉亲情,正如他无法对涂山篌下杀手,这伤心不能阻止,只能让她发泄出来。

一个是自小相依的兄长,一个是余生相守的夫君,一旦对立,谁伤都会让小夭痛苦。涂山璟从来不想与玱玹为敌,他知道玱玹对于小夭的重要性。

“璟,你别担心,我没有事,玱玹的心结只能他自己想通,交给时间;只要我守在你身边,他不敢伤你,他知道伤你一分,我会痛十分。我们回青丘吧。”小夭说完这话,忽然胸闷气塞,眼前一片黑暗,在璟面前晕倒,双腿无力地软下。

璟忙将人抱住,急切喊道:“胡珍!静夜!快把胡珍找来!”

璟把小夭轻轻放平到榻上,胡珍给小夭把脉,璟焦急地看着胡珍,胡珍说:“夫人是急怒攻心,一时气息阻塞,只需喝碗药就能清醒。”

“快去把药拿来。”

胡珍又说:“但夫人已怀有身孕,此时不宜喝药。”

涂山璟一惊,焦急地看着胡珍等他继续往下说,仿佛他停下一秒呼吸都是错的。青丘公子一向从容,胡珍从未见他这般慌张。

胡珍说:“只能用针灸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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