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府姬二小姐闺房里,姬婉柔对镜梳头,她泪眼阑干,眼皮肿得如同被蜜蜂蛰过一般。
昨夜她弹着越人歌,一边哭一边弹,那首她已经烂熟于心,不看琴弦也能弹得分毫不差出神入化的曲子,直弹到手指破皮流血。
虽不能如愿以偿,可是,涂山璟至少向她证明了,她看男人的眼力很好,她看中的男人是正人君子。
即使她疯魔时不择手段地用了合欢香和曼陀罗,他仍然劝诫她,开解她,告诉她她是名门贵女,可配世家才子,不要为了一个不了解的人,为了一个虚名幻念空误佳期。
那日事情发生时,西陵府里聚集了名门贵族,只要他说出去,她就名节尽毁,只能去投江或者自缢,他盛怒之下却仍没有声张,维护了她一个闺阁女儿的名节。
他与他的夫人举案齐眉,忠诚不渝。
这说明她的眼力很好,不是吗?涂山璟很好,我姬婉柔看男人的眼力很好,只是我与他今生无缘罢了。
他拒了她三次,一次是西陵族长提亲,一次是自己当面告白,一次是老父亲登门试探,事不过三,阿柔,你该放下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付诸流水,总是有不甘的,不毁点什么心里不舒服,姬婉柔散着头发,将闺房里藏的多年前重金买来的青丘公子字画、还有那张陪伴自己多年的瑶琴,都扔到院子里,那些字画,她放下又捡起,捡起又放下,有些不舍,最终还是心一横,去灶下取了火把,将那些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物件和几百年的少女情思付之一炬。
她抱膝坐在阶前,长发及地,焚琴的火,照在她苍白憔悴的姣好面容上,平添几分暖意,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要忘记他,我能忘记他!单相思了数百年,放下,又要用多长时间呢?
一个月后,姬婉柔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对姬氏族长说:“父亲,帮女儿选婿议亲吧。”
姬氏族长甚慰,虽不知她是真心想嫁,还是情伤之后受了刺激,但这总归说明,她愿意放下执念了。
姬氏族长修书致涂山府,不久,姬氏与涂山氏的通商合作也恢复了。
姬二小姐开始呆在家里抄经,从此不碰琴,何时她重新抚琴,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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