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掌柜到了。”有小厮道。
朱颜一看见她,便觉得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不由看向沈渡。
“掌柜?”沈渡的目光也正落在她身上,长眉轻扬,有几分戏谑,“若我没有认错,这不是永安公主身边的杨掌事麽?”
她行走时莲步轻移,腰线柔美,带着一种经年养成的优雅从容。
经沈渡这一提醒,朱颜才想起来她便是曾出现在永安公主身边的亲信宫女。
那妇人看上去三十许年纪,脖颈细长,面容清秀。盘螺髻,斜簪两只金钿。着绛紫圆领联珠纹短衫,下配浅烟色蝴蝶长襦裙,披一条银色彩霞披帛。
难怪气度不凡,毕竟常年浸染深宫,自然将仪态规矩学了个十成十。
朱颜但笑不语,少顷,便有一个着紫衣的妇人自门外走了进来。
一个宫女自然不可能开这麽大的金坊,看来这碧江金坊背后的大东家,便是永安公主了。
领头的中年男子一怔,忙带笑道:“这是咱们东家的珍藏,也是见大阁领和夫人到了,贵客临门,这才舍得奉上的。”
杨掌事微微一笑,朝沈渡屈膝行礼:“大阁领好眼力,竟认得我这小小奴婢,实在受宠若惊。不知大人今日光临寒店,有何指教?”
只见这茶叶细嫩饱满,叶尖带紫,油光翠绿,开口:“紫笋茶是当今御贡,尤以阳羡紫笋为上上珍品。家父当初蒙恩得赏了几两,平日也舍不得喝,想不到贵坊倒是阔绰。”
沈渡从袖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片,开门见山:“五年前曾有名叫刘福的客人在贵金坊定做一批金饰,不知杨掌事可有印象?”
小厮忙替她也上了一碗茶,这茶清香四溢,甘冽醇鲜,朱颜尝了两口,目光凝在碗底沉着的两片茶叶上。
他拿出的正是李掌柜给的图样,杨掌事接过去,见纸片边缘已泛黄,上头绘制着以金蝴蝶组成的字,蹙了蹙眉头:“确有此事,五年间来往金坊的客人繁多,但因这图案颇为别致,故而奴婢至今仍记得一二。”
朱颜知道他气不顺,外人面前懒得与他计较,自寻了把椅子坐:“夫君,我就是插了翅膀飞来,这管事的没来,也查不了案啊,稍安勿躁。”
她既是永安公主的心腹,又代为掌管碧江金坊,品阶地位均非普通宫人可比。在沈渡的面前却依旧自称奴婢,叫周围的小厮头压得更低,生怕得罪了眼前的大人物。
外面日头明明好得很,哪有这麽夸张?
杨掌事语气虽谦卑,举手投足却自有不迫的从容,开口道:“只是金坊后来并未定做这批金饰,其一是因这样式过于精致繁複,不易制作,需要与客人亲自与师傅确认。”
沈渡眼皮微擡,睨了一眼朱颜:“再晚些,都要日落西山了。”
“至于其二,这叫刘福的客人上头只有一位老母亲,平日靠做赝品字画为生,并不是什麽阔绰人物。”
“大阁领请先用茶,咱们掌事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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