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珩:“!!!”
他那蝶翼似的睫毛受惊,连连颤动,高举着衣裳的手僵直在半空,一动不动。
他第一时间移开视线。
然鼻尖好似又嗅到那馥郁清幽的香味,藏于云雾缭绕间的那大一片白,更让他联想到雪山卧龙,心尖便是一颤。
许机心双手交叠着托着下巴,一双又大又水灵的杏眼里,满是好奇与笑意,“夫君,你脸红了。你脸红什么呀,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没看过?”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呀?”
许机心望着谢南珩,饶有兴致。
大美人真有意思,已经和她这样那样过了,居然还这么纯情,真是独树一格呀。
许机心的声音如那黄莺轻啼,婉转动听,听到谢南珩耳中,却恍似惊雷。
他后退一步,抓紧手中衣裳。
手背瓷白,青筋微鼓,破坏了整只手的艺术性,但却多了一股力量感,这股力量感,那十日许机心体会过,知道这只手掌心有多温热,掌控起人来,有多强势霸道。
想起那快乐的滋味,她一双杏眼渐渐泛起水光,雾蒙蒙的,似嗔似笑,她的脸颊身上,也泛着一层粉,不知是因为动情,还是因为泡久了热汤。
这一幕谢南珩没有瞧见,他脸藏在衣服后边,厉声提醒:“你是个女人,别这么孟浪!”
谢南珩将寡廉少耻的骂话吞了下去,手一扬。
衣服精准落到许机心头顶,遮住她的双眼,她将衣服从头顶拿下来时,谢南珩已经跑出澡房,只留下门开合声空留余韵。
许机心噗嗤一声乐出声,趴在澡盆上哈哈大笑。
看大美人变脸,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谢南珩背靠着澡房大门,听到门内传来的肆无忌惮、毫无阴霾的笑声,心情不知为何,也好了起来。
还是个孩子呢,只着眼眼前快乐,无忧无虑,真是让人羡慕。
他去厨房,将饭菜端进主屋。
澡堂内,许机心笑够了,走出澡盆,开始穿谢南珩拿过来的衣服。
许机心预想中的画面:男友衣服,松松款款,香肩半露,魅惑横生。
现实中的画面:广袖长袍,自动变小,修身贴合。
许机心抖抖不长不短的袖子,拎拎不长不短的裙摆,满是无语。
还以为能再调..戏.大美人一波呢。
许机心遗憾地走出澡房,回到正房。
正房内,谢南珩坐在四方桌上,他的身前,摆放着碗筷。
许机心走过去,在谢南珩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放到嘴里,问:“你做的?”
谢南珩见许机心动筷,也拿起筷子,应了一声“嗯”。
筷子是檀木制作的,似黑非黑,似褐非褐,谢南珩那只仿若艺术品的手搭在上边时,指尖匀称,骨节分明,毫无瑕疵的肌肤,似刷了层釉色,白得发光。
许机心盯着那双手,道:“味道一般。”
谢南珩对这个评价没多少反应,他的厨艺,他知道。
“但秀色可餐。”许机心直勾勾地盯着手片刻,又抬头,落到谢南珩的脸上。
之后,她扒一口饭,盯一下他的脸,吃一块肉,瞧一眼他的手,将他当做下饭菜。
谢南珩:“……”
他捏紧手中筷子,“好好吃饭。”
别上下张望。
许机心瞧着谢南珩,满是挑衅,“我这不是在好好吃饭?”
说着,她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点评道:“鲜嫩多汁,不肥不瘦,天地精华蕴养,万事万物所钟,天上地下,独此一份。”
谢南珩假装没听懂这是在夸他,潦潦吃完,对许机心道:“吃完放着,我来洗。”
说着,双..腿.疾行,走了出去。
谢南珩一走,眼前饭菜顿时失去色香味,吃到嘴里,无滋无味。
当然,也有它味道实在一般,许机心不爱吃的缘故。
但顾念着这是大美人亲手做的,许机心迟疑片刻,还是将剩余饭菜一扫而空。
大美人的心意,不能浪费。
嗝儿
吃饱饭,许机心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是爱晒太阳的,她这一种族,天生喜热,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舒服。
谢南珩瞧见许机心,放弃院子这一捷径,从距离许机心最远的过道上经过,进入正屋,不多会儿,拿着碗筷去了厨房。
许机心喊道:“夫君,我还要热水,我要洗头。”
谢南珩盯着灶上已经烧上的热水,这热水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他垂眸,走出厨房,道:“别喊我夫君,我给你热水。”
谢南珩的声线清脆干净,如溪水迸溅,金玉碰撞,琳琅悦耳。但当他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徐不疾,不带半分感情说话时,就有一股高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儿,让人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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