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播后,纪阮才从那种兴奋中缓过来,有些心虚地望着直播间外的李隅,但发现李隅投过来的目光没有责备,反而有些兴奋:“小阮,你成功了,咱们的直播间人数破万真的不是梦!”
纪阮放下耳麦,大笑道:“那必然,有我纪阮在,这些都是小意思!”
直播账号的粉丝增量和奖金直接挂钩,今天的一场直播,直接涨粉三万,纪阮美滋滋地看着账号主页源源不断上涨的粉丝数,期待着月末奖金。
那边钱仲贺刚下楼,孙齐开车送他去谈闻楚家,后备箱里放着礼盒,今天谈玺举办十八岁成年礼,谈宴一早先行过去帮忙迎宾,钱仲贺忙完才去。
谈玺家外围豪车林立,小洋房点缀着暖灯,壁灯将雕花围栏圈亮,延展至草坪,摆满纯白桌椅,香槟自取,谈闻楚和厉敏穿着优雅得体,拉着谈玺站在门口迎客,只是少年性子急,没待两分钟便跟同学去了后院,美名其曰招待朋友。
谈宴只好上阵,站在谈闻楚身边,面带微笑,举止矜贵,与夫妻两人一同迎客。
钱仲贺提着礼盒走来,一身黑色西装衬得身型落拓,修长挺拔,深红色条纹领带束着领口,金色一字胸针别于驳领,黑发一丝不苟地束于脑后,露出俊朗英挺的脸庞,薄唇轻抿,只有在见到谈宴一瞬,才奢侈地勾出淡笑。
谈宴穿着青鸦色西装,衬衫雪白,领口工整,即便是忙碌一天,也不见褶皱,那双淡眸温润清明,望着信步走来的钱仲贺,眸底的笑意愈深。
钱仲贺对谈闻楚和厉敏打了招呼,才将眸光落在谈宴身上,黑眸无声,却涌动着旁人无法读懂的情愫。
谈宴开口:“来了?”
钱仲贺抬腕看表,袖口压在黑西装之下,被银灯照耀的劳力士反射细光,“六点五十四分,算晚吗?”
谈宴接过他手里提的礼盒,转手递给帮佣,笑着摇头,宠溺道:“不算。”
厉敏穿着一条中式风米色旗袍,脚踩一双同色中跟鞋,气场温婉:“仲贺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来了就不算晚,小宴在这里也陪我们有段时间了,你带小宴进去歇会儿。”
钱仲贺虚揽着谈宴的腰身,微微颔首,带着谈宴走进去,两人皆喜静,便直接上楼,来到谈玺的活动室歇息。
上楼时钱仲贺顺手端来两杯香槟,递给谈宴,一人手持一杯,轻轻碰杯,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谈宴半依靠着沙发扶手,抿了口香槟,道:“还是楼上清净。”
钱仲贺抬指勾着谈宴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轻轻拉下来,留出放松的空隙,衬衫第一颗纽扣被他解开,谈宴的喉结上下划了划,再往深处看,便能看到钱仲贺留下的痕迹。
领带松开,可钱仲贺的手却仍旧没有撤走,指尖沿着细长的脖颈向上,拨弄了一下他的耳垂,“不喜欢热闹,还在门口迎宾,你不是在勉强自己吗?”
谈宴听出了钱仲贺声音里的不快,侧头在他腕心轻吻一道,哄声道:“在迎你。”
“一直等我?”钱仲贺眉峰微挑,唇角扬起一丝压不住的笑意。
“嗯,”谈宴温顺道,“你第一次来这里,不把你放在身边,担心你迷路,我找不到你。”
“没关系,”钱仲贺舍不得抽回手,手心捧着谈宴的脸,“我会来找你。”
谈宴垂眸点头,又抿了一口酒,窗外传来一阵少年的吵闹声,谈宴迈步朝窗边走去,后院有一个环状泳池,谈玺正和朋友们在泳池里玩闹,少年们举起水枪朝身边人喷水,丝毫不在乎往日情谊,谈玺手持双枪,更是神勇无敌。
谈玺一直站在浅水区,没有挪步,身后护着一个少年,体质大概没有水里那些好,裹着浴巾坐在岸边,小腿浸在池水中,黑发被不知道谁的水枪喷湿,湿漉漉地耷拉在脑袋上,不时地小声打出喷嚏。
几个哥们想要搞偷袭,从侧面围堵谈玺,让他无还手之力,水枪径直打向谈玺,余下的水流也尽数落在小少年身上,谈玺瞬间宣布投降:“行了啊你们,我输了还不行,别喷了,全都喷我脸上了。”
那几个少年才停手,哈哈大笑:“我说谈玺,你也有认输的时候。”
谈玺随手扔掉水枪,抬手抹掉脸上水珠,迈步朝岸边走,“都说了秦澈保持中立,谁都不许喷他,你们看看,到头来水全都落在他身上了。”
谈玺走到秦澈面前,捏着浴巾的两端擦拭他湿漉漉的脑袋,那些少年不服气道:“哎,谈玺,是因为你总是站在那,我们想喷你来着,小澈是误伤。”
秦澈忍不住打个喷嚏,抿着唇没说话,谈玺又开始唠叨:“都说了让你在房间等我,你非要来这里受凉,我摸摸手,凉不凉?”
秦澈抬起湿漉的眸,无辜地望着谈玺,将干燥的毛巾递给谈玺,开口道:“你先擦擦自己。”
谈玺对自己潦草太多,三下五除二便将擦尽水珠,抬头望着活动室亮灯了,窗边站着他表哥和表嫂,正都望向这边。
谈玺挥了挥手里的毛巾,喊道:“表哥。”
谈宴对他举了举酒杯,道:“小心着凉。”
“放心吧,我体质好。”谈玺扬眉道。
谈宴一阵见血道:“你那还有体质不好的。”
“说的对。”谈玺垂眸望了眼秦澈,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你去找我表哥,上面暖和。”
秦澈没有继续坚持,回到小洋楼里。
钱仲贺被谈闻楚喊出去,谈宴整理好被他弄乱的领带,转身迎接秦澈,递给他一杯温水,坐下闲聊:“你是谈玺的同学吗?”
秦澈骨架清瘦,看起来要比谈玺他们小好几岁,不过聊天起来却不卑不亢,口齿清晰:“是的,我跳了两级,比谈玺小两岁。”
“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谈宴柔声道。
秦澈眸光闪动,低声道:“是的,谈玺同学人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
谈宴轻笑道:“不过看起来他对你有些不同。”
秦澈压下眼睫,遮住眸眼:“他对每个人都很好。”
谈宴看透不说透,毕竟这是两个小朋友的事情,他即便看的再明白,也只是旁观者,适当提点即可,再多说便有些冗余,于是他岔开话题,聊一些秦澈感兴趣的话题,两人在活动室聊了一会儿,直到谈玺上楼寻人,将秦澈带走,谈宴才走下楼,在人群中寻找钱仲贺的身影。
谈闻楚和谈从民正在客厅中央应酬,钱仲贺站在身侧,手持香槟,言少话沉,眉宇沉静,每次宾客想要将话题引到他身上,钱仲贺都能滴水不漏地回避,将话题抛回去。
钱仲贺抬眸,看到谈宴站在楼梯拐角,他不太礼貌地打断正在说话的人,低声道:“抱歉,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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