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勉强,收一下。
像这种纸条,他回去就扔。
两人又面对面继续复习了一阵。
直到虞寻先表示“休战”,云词才起身准备回宿舍。
只是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听见身后虞寻在跟隔壁桌一男生搭话,他声音懒懒地,喊人家:“兄弟。”
“?”那人莫名抬头。
“是不是没带伞?”虞寻问他。
那人点点头:“可别提了,够倒霉的今天,我舍友都不在寝室。”
虞寻把自己的伞放他桌上:“借你了。”
那人看着伞,然后伸手,郑重地把伞拿起来,多的话也不说了,也喊了一句:“兄弟。”
虞寻把伞借给这位临时随手认下的“兄弟”后,走到云词身边说:“我伞借出去了。”
他说着,垂眼去扫云词刚撑开的那把长柄伞,直接明示他两个人撑一把伞:“看在我这么乐于助人的份上,你应该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云词:“……”
有些人就是什么主意都想得出来。
云词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暴雨。
想着他到底何必给虞寻送伞,就是让他多复习一晚又怎么样。
半晌,云词冷声:“你不如淋雨回去。”
他又说,“直接从乐于助人,进化成舍己为人。”
几分钟后。
云词和虞寻两个人撑着同一边伞从自习室走了出去。
刚说着“你不如淋雨回去”的人,手搭在伞柄上,将伞举高,余光不经意瞥过虞寻身侧,发现有雨水往他身上打,伞不动声色地往某人那边倾斜了点。
“……”
次日傍晚,李言来608寝室串门。
云词刚洗完澡,从淋浴间出来,擦着头发问他:“你怎么来了。”
李言:“我也不知道啊,你们寝室彭少盛情邀请我来的。”
他这么一说,云词才想起昨天自习室里收到的消息。
李言:“他说有要事商议。”
李言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云词座位上,随手翻他那堆教材,他翻到一半,发现有本书里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准确的说,应该是夹进去之前是皱的,被书本压住之后已经变得平坦。
“这什么,”李言试图伸手拽出来,“你上课跟谁传小纸条?你现在在外面到底有几个好兄弟?”
李言的手刚碰到书页,纸条上零星几个字显露出来,他刚瞥见什么“喝不喝”的,还有个“喜”字,就被云词毫不留情地摁回去了。
云词摁完,直接把那本书抽走,自己拿在手里:“昨天的,还没背完。”
李言:“哦。”李言不关心什么背不背的,他关心另一个问题:“这纸上聊的什么,什么喝不喝?”
云词:“啤酒。”
李言:“那喜什么?”
云词:“喜茶。”
“……”
“啤酒和喜茶,”李言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出现在同一张字条里?”
云词抿起唇:“混着喝。”
李言:“……牛逼,好喝吗。”
云词:“还行。”
云词心说这个话题要是再多往下延展一句,他就把李言从608赶出去。
好在话题及时止住了。
因为寝室门被一把推开,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昨晚跟他传纸条的,还有一个卷毛小辫。
史诗级会面。
李言差点跳起来:“你来干嘛?”
流子:“就你能来?”
“姓彭的叫我来的。”
说着,流子坐下了。
他翘起腿,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他给钱了。”
“……”
流子:“比我创业最成功的一次,卖泡面的利润还高。”
李言:“你炸寝室那波原来叫创业最成功。”
流子:“操。”
云词只在虞寻进门的时候,无意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把手里那本夹着纸条的书背到身后去了。
虞寻先打破平静,他注意到那本背过去的书,问:“昨天的……不是背完了?”
云词面无表情:“我,巩固。”
他俩之间无论说什么话,在别人眼里都充满火药味。
李言立刻添油加醋:“没错,巩固才是必胜的关键。”
流子跟着煽风点火:“巩固什么,有限的时间要更有效的利用起来,我们背过一次的考点就不会再背第二次!”
“……”
说话间,话题中心人物彭意远姗姗来迟,他手里拿着厚厚几叠纸,这些纸被装订成一小册一小册,他给每人分了一册:“我打印东西来晚了。”
所有人接过,低头一看,封面上写着:舞台剧台本。
再翻过去一页:《公主和王子的爱情故事,创作者彭意远。
彭意远为期末考弯下了腰:“我期末,大家都知道我什么情况,所以我打算临时抱佛脚,排一出戏交差。”
“兄弟们帮帮忙,帮我一起排一下。”
“每册的角色都不一样,”彭意远边发边说,“相当于是抽卡了,看运气,抽到什么角色算
什么角色。”
李言暂时放下恩怨:“抽卡?还挺有意思,有没有什么那种尊贵的角色,我想演个皇室贵族什么的。”
流子:“有富可敌国的商业巨亨吗?”
“……”
李言又说:“算了,反正不是公主什么都行。”
彭意远:“公主挺好的,公主的戏份特别浪漫,最后还能得到王子的真爱之吻。”
“……”流子吐槽,“这情节是不是有点耳熟。”
彭意远:“我借鉴的。”
所有人都抽了。
云词随便挑了一本离自己最近的,薄薄的小册子,他翻开,看到第一页标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公主”。
但这不是最触目惊心的。
他自认他的心理素质不至于在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立刻崩塌,但是,他余光瞥见了虞寻手里的册子,以及册子上“王子”的身份卡。
“啪”地一下。
云词把册子合上。
他心理素质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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