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嵋不能去上学堂的事清晰后,长林开始说自己不想继续去学写文章,要跟刍狗种地。
山嵋很爱读书,越不让她做的,她越宝贵,分外的好学和自学。
看到山嵋和长林盘弄她的五行鼎,山嵋嘀嘀咕咕可以用五行鼎存储冬天的冰,夏天卖到城里去,能挣好些钱,天上下来的水,几乎也没有什么成本。
长林在夏天和她推车去城里卖冰,一斤冰块能卖两三百文,和羊奶水果混在一起做成饮品和冰棍,挣得更多。
山嵋和长林每天带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回来,欢欢喜喜拉住师娘去城里买布买金银。
山嵋在成衣店说:“师娘,我给你瞧了这一条裙子,石榴色绣杏花,好漂亮。”
刍狗说:“这是少女的裙子,给你买吧。”
山嵋学城里姑娘穿扮,店里掌柜一直夸奖这个小姑娘不敷粉涂脂也和富家小姐一样漂亮光彩,打听他们从哪里来。
刍狗按照弟弟荣辉的穿着样式,给长林挑上一套单色暗纹的衣服,搭配玉石腰带。
长林本来在门口看街道,愣愣的被叫起,换上新衣服、头发梳理,富贵而修整,像一个世家仙门的子弟。
掌柜又夸少年漂亮帅气,长林脸红,“师娘,衣摆这么长,怎么下地干活?”
山嵋穿着新衣裙进书局买了有几百本,书店掌柜半信半疑的看等候的长林,“都是这姑娘看的?”
长林没有理他,望着穿行挑书的师妹。
书店伙计说:“县太爷和夫人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和贵妇走进,刍狗骤然见到在药山时的熟悉面孔。
休洗红,休洗红,洗多颜色浅,情分不堪磨。
十多年前,伊仙臣带她去吃过书生和浣衣女的喜宴,但是现在中年做官的书生,身边的妻子却不是浣衣女。
县太爷摸着胡子翻阅新书,他的妻子在旁边说:“等今年的任期满了,夫君就可以调回京城,麟儿也好请教书先生……”
那位当初喜欢书生的浣衣女,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刍狗出神,忽然听到山嵋生气的说:“新话本编得也太假了,满腹学识的才女遇事一点主意也没有,只会哀叹和托付别人,最后有美丈夫好子孙全是侥幸,这是辱了才学,还是辱了女子?”
长林说:“都是编的,没什么好看。”
山嵋嘀嘀咕咕退了一半书,他们来到一条街上,看到一个男人从赌坊滚出来,输光了开店本钱,后悔哀求,被打手揍出来,腿上一双皮靴也被扒走。
山嵋看得出神,长林盯住路边卖的鸡鸭苗,小鸡小鸭伸着纤细的脖颈,一身黄澄澄的绒毛,挤在一起叽叽叽的叫唤。
刍狗说:“你想养鸡?”
长林点头,一副踏踏实实的庄稼汉神情。刍狗说:”我们扩建一个围栏出来,再买一对猪崽。”
长林背起篓子,装进他选的鸡和猪。
山嵋在路上还在想赌坊前发生的事,“师娘,那个男人有钱开店,为什么还去赌得输掉?”
刍狗猜,“他想要更多吧。在赌坊那种地方,是赢不了的。”
山嵋说:“我以为卖冰是无本生意了,赌坊挣钱更容易,直接把人变成穷人,也拿不回自己的本钱。”
长林反感的说,“赌博不能沾。”
兄妹们和大黄翻土砖扩建出猪圈和鸡舍,山嵋对眯起眼睛盯住小鸡的猫妖说:“狸花姐,你帮忙守着鸡和猪,也别叫你的孩子偷吃了它们,等养大了,把最肥美的那只给你。”
刍狗从发芽的灵药田前转头,看到当初歪斜破旧的棚屋现在变成一座不小的院子,院子门口还有一头代步的青驴,她不禁恍然。
山嵋十三岁生辰的时候,长林亲手打了书桌书柜送给小妹,山嵋在院子里动着毛笔写了很多东西,纸张在书柜越堆越厚,过几天山嵋就带起那匝纸往城里去。
她和擦泥的长林在书桌旁说话,长林说:“师哥为什么要跟这个人打架?”
“师哥跟他打架赢了,他的未婚妻动心。”
长林皱眉,“这是第四个喜欢师哥的女孩子,师哥能不能干点有用的?前面帮将军打仗畅快.....”
山嵋掰手指头,“我不是瞎编,算上昨天的茉莉姐,就是第四个看上你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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