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逝,要及时行乐。”王启没由头地这么说了一句,但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劲,他本想解释一番,但看见独孤若雪的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
“阿雪,你不喜欢听这番话吗?那我改可以吗?”说实话,无论是当成陆氏还是独孤氏也好,对王启来说是可以确定的——他爱的是陆若雪,但眼前的独孤若雪,和她之间有什么区别?难不成,换个皮囊,他就会抛弃自己的发妻吗?
“渣男。”独孤若雪撇了撇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居然把之前的誓言给忘记了,“我不想理你了,快出去。”
虽这番说着,独孤若雪丝毫没有将其拒之门外的打算。见到此番,皇帝知道,独孤若雪已经放弃了纠结这样的事情——或者说,它现在已经失去了意义。对外人来说,她是皇帝继后,但对皇帝来说,这就是自己的元配。
“皇上?”曹连觉察到殿内的动静不一般,先是轻声唤了一句,然后便遣散宫人,又从药库里拿来了一瓶补丸放在了殿门的地上,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今天这事儿,终于是要成了啊。曹连的内心喜不自禁,却也担心过两天朝堂的腥风血雨。怎么说呢,陛下还是着急了些,诏书只给了独孤信一家,立后的明旨还没公开于天下,怎得轻率行事?罢了,圣心难测,自己还是不要瞎操心了。
果不其然,当皇帝在第三天公开宣读此诏的时候,立即引来了朝臣的热议。乐正阳和阎良弼已经从宫中那边听到了口风,却不想这件事来的如此之快——
更不要说,皇帝这边的消息维持得很隐蔽,就连光禄寺、鸿胪寺的诸多大人都陷入了苦恼之中。他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不过,朝臣们没有拒绝的打算,因为立后这事儿,虽然让人担忧,但终归是皇家的事情。皇家便是天下事,但朝官们对立后一事默不作声也是正常的事情,只要不违背礼制,女子出身清白,素有贤德,倒也不算是麻烦。
何况,当大兴的皇后还有条铁律,那便是皇后的娘家人三代以内不入仕:这一条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无论是孝圣高皇后还是孝仁文皇后,虽出身勋贵之家,但两家在三代内并无显官,唯有公爵的虚位。
除了神宗的梅皇后外,还没有人敢做出这样违背礼制的大不敬!因而,大兴官宦人家并不希望自家的女儿为后,是怕失去了光景仕途。
正因如此,当立后的诏书一旦下达且公之于众,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独孤信这边,想清楚之后他要怎么做。为了自己的仕途而抗旨不遵,那他的小命大概是没有了;为了遵循皇帝的意见而选择主动致仕,那也算个体面。
显然,独孤信选了后者,领旨荣恩,比起抗旨带来的后果要好上许多。
“这样一来,独孤家算是失势了?”武英殿大学士,兵部侍郎王恺与他的同僚说起这事,不免有些惋惜。虽然说做皇帝的国丈有不小的待遇,礼仪上也要招待几番,但终究是三代不能入仕,他的四个儿子,包括出生的两个孙儿,怕是没有了走上仕途的机会。
“这话说的不对,太祖爷的祖制虽然不让外戚入仕,但明文规定的是不准出任四品及以上官员,若是下放到地方做个五品官,还是可以的。”吏部尚书于子健纠正道。
“虽说五品官也不小了,但都察院御史大夫是正二品,这样一来,也算是一种贬黜。”正五品在大兴,最多做个六部各司郎中。而如今六部各司郎中满员,内部也没有太大的调整,估计会外派到地方。
……
如今,殿试已经发榜,各路人马都在关注着谁是今年的一甲三名,谁知道又从宫中得到了一个大消息:皇帝要立后了。但作为继后,立后的排场按照祖制,一切从简,祭祀祖宗、致告上天即成。
这下,京师里可算是热闹了起来,一些精明的商人,打算凭着这个风头,促销些商品,比如绸缎、蜀锦和其他的新奇玩意儿。
除了诸官员对此议论纷纷,在京的两位王爷,梁王、宋王自然是听到了这个风声,再次聚到了一起。他们的密探遭到了太子和白衣卫的追击,暂时耳不能听,眼不能明,但凭借着流言蜚语,他们大抵是知道,这新皇后的人选和独孤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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