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灶屋,新明从柜子上抽出一幅提前准备好的扑克牌,选出三个A和三个J。王小飞在一旁说:“狗日的张建,我们读书时他老是收拾我们,要洗就洗大些,干脆给他选三个K。”
新明想了想,把三个J放进牌中,选了三个K。他刚把牌揣进裤包,茶老板走了进来,新明说道:“你好好做自己的生意,莫开腔哈。”
老板点头说:“你们打你们的牌,我什么都没看到,观牌不语。”
王小飞说:“你这老板当对了的,茶馆肯定开得走。”
新明搓了搓手,回到原来的位置,王小飞也在他左手边挨着坐下。
潘东儿说:“王小飞也不坐你原位置?”
王小飞回道:“手气孬,换个位置换手气。”
又过了好几轮,终于轮到新明当庄家。他正洗牌时,王小飞赶紧给桌上人发烟。新明一不小心,烟掉在了地上,他弯着腰下去捡烟,顺手在桌子下面把牌换了过来。王小飞自是心领神会,顺着新明手摁着的位置端了牌。
牌一发完,一桌人看牌的看牌,吊牌的吊牌,跟钱的跟钱。热热闹闹,吵吵嚷嚷。
新明说:“我就不相信今天手气这么孬,再吊几手试试看,早点输完早回家。”
潘东儿道:“你们晓得我的个性,敌人不看我不看,要跟就要跟到底,我也吊起。”
王小飞抽了口烟说:“输赢反正就是最后这几把牌,你们吊,我就跟着吊。”
吊了三手,张建说:“当老师的费不赢你们几个学生,我先看牌。”他一看第一张是个K,心里一阵窃喜,再看第二张也是K,就说:“第三张我看都不看,跟起。”
新明道:“也,张老师拿到一对A了吗?我也看牌。”他抓起牌思考良久,也拿钱跟上。
潘东儿说:“我也看牌,看来王小飞至少有个A了。”一看是6、7、8的顺子,不慌不忙道:“不好意思,这牌我也只有跟起了哦。”
王小飞说道:“你们都跟起,我看我这牌怕只有趴了哦。”抓起牌一看,面上一张是个A,再看第二张,也是A,心里一愣,顿时明白了,说道:“我这个牌确实有点大,不跟都对不起牌神,也只好跟了哦。”
张建把第三张底牌一看,还是个K,心想:机会来了,掏出皮夹子,从时面抽出一张百零券说道:“我三十打满。”
潘东儿看了一眼张建说道:“我看张老师也不像是‘偷鸡’,我这牌值不了三十,趴了算了,你们几个跟,我来看热闹。”
王小飞装模作样地看了另外两张牌,慢慢放下说:“张老师,我这牌也只有跟了哦。”
新明再把牌抓起一看,其实他也不用看,就说:“我这牌也不小,开不了,跟起。”
张建看了新明一眼试探道:“新明,老师这牌有点大,你跟不跟得哟?”
王小飞接过话头说道:“张老师,我这牌才大,你们莫‘偷鸡’哈,我是专门负责‘捉鸡’的。”
新明道:“我看你们两个都是‘偷鸡’,反正我要跟起。”
跟了几手,张建百零券已不够跟,又从皮夹子里抽出存折押在桌上说:“我折子里有几百块钱,跟起可以不,输了就把存折给你们自己去信用社取。”
张建心里明白,他这样说,人家要么认为他的牌很大,要么认为他就是一副烂牌“捉鸡”,他通过察言观色,跟与不跟,也可以评估一下外面有无大牌。
张建正说话间,茶老板站在身后,虽不敢开腔,却用膝盖重重地顶了他的背部。张建明里地感受到,老板这一顶,具有十分深刻的含义,他迅速收起存折,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新明,你整老师的机器。”
新明笑着说道:“张老师,我怎么可能整您的机器呢?”
张建满脸通红,把自己的牌翻了过来,大声喊道:“我这里是三个K,你是不是三个A,翻过来我看看?”
新明抓起那把烂牌,甩在桌子上,声音不大不细地笑着说:“张老师您看我这是不是三个A嘛,好不容易‘捉个鸡’,您又说我在整机器。”
张建有些懵,回过头看了看茶老板,又看了看新明,再环顾了牌座一圈,呆呆地张着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王小飞一手把三个A甩在桌子上,一手把桌上的钱捞了过来,大声喊道:“我不管你们的,我这牌最大,钱我收了。”
张建见状心里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认定是王小飞与新明合伙作弊,伸手就要去抓王小飞手中的钱,师生二人扭成一团。
新明表面上是去拉架,实则是紧紧地抓住了张建的手。张建这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老师,一时动弹不得,只能嘴里嚷嚷不停。
张建的妹妹张芬正与几个同学在街上瞎逛,听说哥哥在茶馆与人打架,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见与哥哥纠缠在一起的,是自己的初中同学王小飞,一旁劝架的是自己的同桌王新明,心里便知道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劝哥哥道:“大哥,今天就不要在这茶馆里争吵了,天大的事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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