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在地上趴着,报废的车辆刚好覆盖了他的全身,隔着防毒面具上磨花了的眼镜,瞄了一眼左肩气表的读数,他知道得做点什么了。
死的方式有很多种,摆在他面前的却只有两种,一是现在就冲出去战死,二是等身后罐子里的氧气耗光感染而死,可无论哪一种,都不应该是他去死的理由。他得活下去,隔了五条街的地下车库里,有人在等他回去呢。
他细致的检查了一下身上包裹的布条,确保没有肌肤直接裸露在空气里,检查完毕后他又轻轻的往前爬了半个身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一、二、三……,他在心里默数着,车子外面游荡着七只怪物。这些怪物长得像长期营养不良的人,整个看起来干干巴巴的,尤其是脖颈或胸口处,有一个放射状的大坑,像是被大口径枪支正面轰击过一样。这些伤口最深处可见脊骨,造成这种情况的元凶正在其中涌动,能清晰的看到它的触须在无规律的摆动着。
观察清楚情况以后,白澜再次用一根布条加固了一下手中的钢钎。一米长点,一头被粗糙的打磨成了尖头,虽然是路边工地上捡来的,但是也陪他征战了好几天了。
他动作轻盈,往右滑动,右边虽然是狭窄的人行道,不便于打斗,但也只有两只怪物,其他的方向的怪物要加入战圈得越过车子或者绕行。但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三秒之内必须解决掉一只,然后从尸体上跨过并加速远离,一旦被围上,必死之局。
钻出车底的一瞬间,他暴起猛扎,直直冲着破碎胸腔中的“元凶”,力求一击必中,如若不然,怪物依然不会丧失战斗力,会继续拖着那残肢断体扑向自己。
他扎中了,但是有点用力过猛,钢钎扎在了骨头上。他用力一扯,钢钎竟然没拔出来。就这一两秒的耽误,废弃车辆另一边的三只怪物也逼近了。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拖着怪物尸体往前走,一边解缠绕钢钎的皮带。
死亡是如此之近,白澜面具下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忒么的”白澜暗骂一声,果然还是走不了了呀。索性心一横,放弃了挣扎。
起初人们都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流感,只是它的传染性有点强,几乎遇见被感染的人自身也会患病。
病毒的潜伏期长达三个月,三个月的潜伏期,让整个社会绝大部分人都感染了病毒。病发之时患者会剧烈咳嗽,各种消炎药、抗生素都不能缓解,病人往往会因为咳嗽震断肋骨,骨科医院一时间接收了大部分病人。但更多的病人根本得不到救治,只能躺在家里等待自愈。更有万恶的资本家为了自身利益,让人带病上班,整个社会一时间丑态毕露。
元月一日,本该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但随着卫生部发言人在直播时咳嗽一声后整个胸膛炸碎开始,整个社会停摆,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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