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人就这样坐在烤火箱前烤了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空荡荡的房间被电视声填满。
向橘月百无聊赖的在烤火箱前来回翻翻,跟翻地瓜似的。
程鹤砚冽眼注意到她手指上几条大大小小的疤,眉心微皱。
“你手上疤怎么来的?”一般女孩子都格外爱护自己的手,她怎么那么多疤。
向橘月看看手上几条不太好看的疤痕,不在意的动动手指,“你说这个啊,就小时候用刀割到的。”
“你用的什么刀,割成这样?”程鹤砚越说声音越沉。
“镰刀啊,菜刀什么的,对啦镰刀你知道吗就是用来……”她正要兴冲冲的和他介绍起来。
“你用这些干什么?”她一个小姑娘,用这些刀干什么。
他是不是每多发现她一件事情,就要多一些惊讶。她身上,要有多少她想不到的事情。
她顿一下,在想怎么和他解释,然后抬着眼看着他,“我家是农村的,你知道吧?”
“我不瞎。”他淡淡说一句。
向橘月:“……”
“我的意思是,农村就要干这些啊,我们伟大农民阶级要为人民劳作啊,就要用这些嘛。”向橘月语气轻松,满不在意的说。
“你小时候都做些什么?”他淡漠的眸像浸了海水,更深沉起来。
她摆摆手,头也没抬的回他:“就都做啊,人家做什么我做什么,割草种地背玉米……”
后面什么他也没听进去。有些沉默的望着她。
说到一半,向橘月突然笑着看向他,“你没见过吧,有机会我带你看看……”
“我没那么娇贵。”他满头黑线。
她真当他是个游离在灯火辉煌的贵气人。
“哦。”她默默回一句。
“我还以为你从小在大城市,灯火阑珊大楼鼎立的没见过这些呢,毕竟现在也很少见了。”向橘月解释说。
……
半晌,他说,“我不是你认为的人。”
向橘月奇怪的颠眉心,她以为的人?她以为什么人?
看着她困惑的样子,他隽傲眼眸微凝,唇角轻启:“冰山也只是露出一角,海平面下的才是它的真实样貌。”
向橘月感觉她好像懂了。
“人也是。”
又好像没懂。
他是在说自己吗?
向橘月在心里默默斟酌好半会儿他说的话。
她没有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她淡笑一下说:“梵高先生不是也说了嘛,每个人都是一团火,而路过的人就看到烟。”
“那干嘛不燃自己的火,管它散发出什么烟。你喜欢就好了。”
她眼里诚挚的看着他,说一句。
没想到向橘月会说出这样的话,程鹤砚瞧着她坚定的发亮的眸子,有两秒愣神。
他这是反被人教育了。
燃自己的火,管它散发什么烟。
很好。
他移开视线,也是几秒后,空中响起他低哑嗓音,“向橘月,出去看看,江大,不是你的归宿。”
向橘月愣住,怎么突然扯到这个了。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细细回味他的话。
她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被敲了一下。
那她的归宿,在哪?
“果然,城里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向橘月没好气的嘀咕一句。
程鹤砚手上青筋一跳,冷眼看过去,“你练太极?”
什么意思?
向橘月一脸懵,听不懂他高深话里面的话里话。
“什么太极?”
她读书少。理解不了。
“阴阳怪气的。”
“我……”她气的嘴巴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暗暗咬咬牙,硬是强忍着瞪他的心情,没好气的转过头不去看他。
她倒也不是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他视线淡淡扫在她身上,默默噙起些不着痕迹的笑。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在火边。
“女孩子,少留疤。”他突地在寂静空气中说出一句。
向橘月闻言奇怪的抬眼看他,然后不咸不淡的说:“我和你又不一样,你没疤很正常,我有疤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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