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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会议还在进行着。

王国梓随意扫了一眼商户的反应后,就知道这次的事应该妥了。

这些丝绸商都不是傻子。

协会的成立,无形中抬高了丝绸出口的门槛,相应也减少了无序竞争的现状。

如果加入进来,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另一方面,王国梓也不担心技术外溢,会为自己培育一个未来的对手。

交易本身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一方赢两次的交易,不叫双赢!

这些商人既然不惜拿出祖业来置换技术,肯定也明白“经不可轻传、亦不可空取”的道理。

另外,在价值链中,生产是一个环节,渠道又是另一个环节。

这些商贾想要出口,最终还是摆脱不了朝廷这个规则制定者。

最后,孵化这些商贾,也有王国梓自己的长远打算。

上次他在系统中获得了工业0.4版本的技术包,确实让他看到了大明进入现代文明的曙光。

但要充分发挥技术包的作用,还需有人才和技术方面的储备。

在大明如今的情形下,很多士绅和商贾都是赚了银子后就买田购地,然后继续躺在压榨佃户的舒适区中。

这是王国梓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他需要一个内卷的大明,需要培养出一个新的阶级,一个主动追求技术变革和思想解放的阶级,一个致力于打破自秦汉以来不停禁锢思想的阶级。

这个阶级要有对外的视野,不能仅仅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当这个阶级不停发展壮大后,像钱谦益之流早晚会被埋葬在故纸堆中!

大明需要开眼看世界!

那种只一心想着在秦淮河上勾栏听曲、关起门来过自己小日子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

……

眼看着黄月桂已经游刃有余,王国梓便对着身边的孙不二吩咐道:

“这里月桂应该可以处理了,回府吧!”

说罢,他就从后院下楼,从后门离开了。

回府后,他正遇到了上门禀事的阮大铖。

一见面,这位笔名“始终如一”的阉党中坚就笑意吟吟的道:

“驸马爷,你交办的事情有眉目了。

自臣放出侯檠因诽谤驸马爷而被判了流放之刑后,侯家和其岳家就到处找关系,试图救出他。

但这是早已通天,又有哪位大臣会不识趣。

就在他们已心死之时,臣有放出风声,说驸马爷愿意网开一面。

侯家家主立马就找到了臣。

听说可以拿浦东的土地换取侯檠自由后,他们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侯家所占的土地,大约占了浦东一半;至于剩下的部分,臣已让华亭知县出面,全部以驸马府的名义买了下来!”

王国梓听罢,点了点头道:

“干的不错!

这里面没什么强买强卖吧?”

阮大铖连忙陪笑道:

“驸马爷,臣哪敢呀!

上海和华亭那一块的情形本就如此:

那里浦西还能看;正中是上海县衙,周围有儒学、督察院等官府衙门,稍稍靠北是城隍馆驿。

可以说,除了城隍庙为中心的豫园地块以外,整个浦西都比较荒凉。

与浦西相比,浦东那就更没法看了。

当侯家听说可以用浦东那块地换取侯檠的自由时,生怕给的地太小,连夜又花了三千两银子凑了八千亩地呢!”

王国梓听罢,有些愕然。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自洪武以来的禁海政策虽已名存实亡,但大明主要的对外贸易窗口还是大员岛和澎湖列岛。

上海还没开发出来,自然只是一块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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