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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姒被点心噎住了。

秀眉难受地蹙起,她用力拍着心口,嘴边递过来一杯茶水,她饮了两口,涨得通红的双颊慢慢恢复白皙。

晏书珩手掌在她背后轻顺,轻笑道:“只是调笑两句,便吓成这样,真让你给我生个孩子,你岂不得晕倒。”

因为这句玩笑话,阿姒吃饭都是低着头的,倒不是为生孩羞赧,而是他这话是在今日他们那般亲昵过后说的。

被粗粝指腹拿捏过的那点还酸胀着,阿姒忍不住并紧腿,后背都快沁出薄汗,难怪话本中说那是叫人“欲罢不能”的事。仅仅是指端逗弄,可有那么一瞬她连意识都消散了,只剩下一小片肌肤还有触感,但却是铺天盖地般的汹涌。

她吃着点心,不由自主想着若是真的上了主菜,岂不得没命?

对面的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时而讶异、时而恐惧的目光,抹去她嘴角的点心碎屑:“想什么呢?”

阿姒暗暗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用疼痛驱散绮念:“在想夫君提醒我尽量别出门免得被纨绔子弟看到的事,听说建康冠盖如云,我不免害怕。”

晏书珩装着信了,宽慰她:“我不在时别出门便可,我在时你不必担忧。我虽人微言轻,但和晏氏沾亲又替长公子受过剑,那些世家子弟不会为难我。”

“这般一说,我们如今的安稳竟是夫君用命换来的。”阿姒顿时难受了。

她暗下决定,要在力所能力的前提下,对他再好上几分。

正好晚间,青年称要去沐浴。

阿姒心念一动,体贴地上前:“夫君,要不,我帮帮你?”

晏书珩回头:“帮我什么?”

她说:“帮你擦洗后背啊,我听说别人家妻子都会给夫婿搓背。”

晏书珩看出她有意的弥补,但他不喜欢弥补式的好,更何况这份弥补是基于他的谎言之上的。他笑了:“我娶阿姒为妻,并不是因为缺个服侍的人,相反,该我服侍阿姒才是。你不必如此。”

阿姒虽潜意识里也从未觉得自己应该去服侍、讨好旁人,但夫君曾数次替她沐发擦身,哪怕是本着礼尚往来的目的,她给他搓个背也不算吃亏。

晏书珩还想婉拒,可见她在犹疑与主动之间来回摇摆,模样着实惹人怜爱,话锋一转:“那就有劳夫人。”

阿姒没想到他当真应了,壮士断腕般,被他牵着入了净房。

房内水汽蒸腾,宛如仙境。

晏书珩替阿姒搬来矮凳,放在桶边:“久站疲累,坐着吧。”

阿姒从善如流,安静地坐着等。

布料落地声微弱但清晰,一件、两件、三件……这暧昧的声音使得他褪下的衣袍好似落在了阿姒心上。

她只觉得心被什么蒙住了,变得朦胧、恍惚,是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褪下最后一件时,晏书珩下意识扭头看了阿姒一眼。

末了叹道:“我忘了。”

“忘了什么?”阿姒问他。

忘了她看不见。

晏书珩心道。

一时间他竟不知到底是谁捉弄谁。

“没什么。”

他抬脚迈入水中,取来帕子递到她手中:“我皮糙肉厚,不必手下留情。”

阿姒接过帕子,因为心不在焉,竟未记得沾水,拿着干巴巴的帕子便往他背上用力一搓。干布擦过的滋味不大好受,晏书珩笑着轻叹:“竟真的不留情。”

“啊,我故意的。”阿姒不愿承认自己因羞赧而失误,把帕子浸入水中后拧去一半的水,重新覆上他后背。

指腹不经意触到,阿姒惊奇地发觉,他背后肌肤格外细腻。当初她不慎碰到他手背,也是如出一辙的细腻,她还险些因此以为他换了人。

反正都是自家夫君了。

阿姒毫不客气地在他后背摸了一把,由衷赞道:“真是肤如凝脂,夫君平日里莫不是都用牛乳沐浴?”

女子手心柔嫩,触过时如绸缎轻拂,晏书珩忍着自她手上触碰之处传到心上的涟漪,语气竭力平缓:“常去山中泡温泉罢了,待日后得闲,也带你去走走。”

阿姒应下,认真替他搓洗后背。

晏书珩双手本随意搭在桶沿,长指在其上轻点,兴致盎然地欣赏她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明眸。

可阿姒擦着擦着逐渐入了戏,不止局限在背后,偶尔也照顾照顾他身前。可她看不见,总会弄错地方。

青年那随意垂下的手慢慢变得僵硬,指关紧扣桶沿。

阿姒专心搓着,渐渐手有些发酸,她暗自感慨着贤妻真不好当。

下次再也不当了。

腹诽时,手腕忽地被握住了,她讶然问:“怎么了,可是我手重了?”

青年气息不大平稳,迟迟不答,此情此景,这样诡异的安静,阿姒再熟悉不过了。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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