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怡笑道：“就怕安琪太好强，非他不可。”
“我记得那奇妙的瞬间，你出现在我的眼前，
顾婉凝笑道：“那可不行。小霍去追女孩子，再没有不成的，我猜他不过一时阻滞罢了。你可千万别去撺掇安琪。”
好像昙花一现的幻影，好像纯洁的美的精灵。”
欧阳怡想了想，忽然促狭道：“那你该告诉安琪。他这里既然求而不得，安琪倒正好乘虚而入。”
“心房如果不曾燃过爱的火焰，瞧她一眼——就会了解爱的情感；
“嗯。”顾婉凝点点头，“我之前听他提起过一次。”
心灵如果已经变得冰冷严寒，瞧她一眼——就会重新萌发爱恋。”
欧阳怡听了奇道：“真的？”
……
婉凝瞧着她一脸不屑的样子，笑道：“小霍不是自命风流，是真的风流。他讨女孩子喜欢，你也不能怪他。”她说着，想到之前在马场时霍仲祺的怅然无限，便道：“不过，安琪要是放下他，倒也好。小霍好像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没有在一起。”
没有题赠，没有落款，只有一簇一簇火苗般的句子烧得她脸颊都烫了，她每每望着邵朗逸的洒脱俊朗，就忍不住会想：原来，她一直等着的就是他。
欧阳怡一哂：“你是虞四少的女朋友，他在你面前自然是安分的。宝笙结婚那天，安琪和谭昕薇僵成那个样子，他倒没事人一样。我就看不得他那种自命风流的做派。”
“冷不丁地跳出来个康雅婕，徐家二小姐可要哭死了。”魏南芸轻轻一笑，将手里拣选出的一枝竹节海棠递给虞夫人。
顾婉凝拥着一个抱枕，侧身倚在床头，轻声道：“我觉得小霍人倒不坏。”
虞夫人接了那花，端详着插瓶的位置，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我瞧着康瀚民的这个女儿还不错，且不说他们军政上头那些事情，单看人才相貌，跟朗逸在一起，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宝笙的事情我也没有法子，一说起来就头痛。”欧阳怡用手托着腮，靠在床上，“这一下，看安琪还敢不敢喜欢那个霍仲祺？”
魏南芸听她如此说，心思一转，笑道：“能让夫人夸奖倒是不容易，那夫人觉得，跟庭萱比起来怎么样？不是说康瀚民原先还想把她嫁给咱们老四吗？”
顾婉凝和欧阳怡这一日没有下山，晚上两个人头挨头睡着，却有说不完的话。
虞夫人检点修剪着花枝，淡淡一笑：“若说相貌，那是春兰秋菊；若说韵致，到底还是庭萱好些。”
苏宝笙只觉得她的世界翻转得竟这样措手不及，而她却毫无对策。
魏南芸眼波一飘：“怎么说？”
她偶尔回一趟家，只敢偷偷跟母亲诉苦，母亲也没有法子，只是一味劝她忍耐。父亲却隔三岔五地跟她打听谭家的事情，前一阵子实业部空出了一个司长的位子，父亲便示意她去跟文锡父亲提一提，可这种事情在谭家哪里轮得到她说话？后来那职位委了别人，父亲问她怎么跟谭秉和说的，宝笙只好说自己没有机会提，父亲当时就变了脸色，她姐姐苏宝瑟在边上冷笑道：“人家自己攀了高枝，哪还想得到家里人？”
虞夫人道：“霍家世代簪缨，诗礼传家，岂是康家能比的？康瀚民这个女儿虽然教养也好，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骄纵惯了，有小性的。还好是朗逸，最没脾气的一个人。要不然，单是浩霆现在那个姓顾的女孩子，她就容不下。”
宝笙出门的时候，谭夫人犹当着几个丫头仆妇的面，抱怨“小门小户的女孩子，真是上不了台面”，如此一来，宝笙在谭家越发难挨了，连谭夫人身边几个得脸的佣人也敢给她脸色看。
魏南芸听了“扑哧”一笑：“夫人也太替浩霆着想了。他们这样年纪轻轻的，要是没点儿拈酸吃醋的劲头，倒也没意思了。”
这一下更是了不得，谭夫人足足数落了宝笙一盏茶的工夫：“母亲提点两句，你就做出这样一副委屈的样子，叫下人看笑话。你在家里做女儿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原想着娶了你进门，能约束文锡一些，让我也少操些心，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
虞夫人搁了花剪，自取了些轻白的林檎花略加装点：“虞家的少夫人若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将来还怎么……”她语意一顿，忽然转了话题，“你前几天说，浩霆和那女孩子又闹起来了？”
她原本就是和顺怯懦的性子，这样一来，就再不敢管他了。谭文锡倒无所谓，宝笙却日日在家中看谭夫人的脸色。本来也算相安无事，然而前些天，谭文锡在玫兰公寓养了个外宅的事情不知怎的被谭夫人知道了，叫人去找他一时又找不见，谭夫人只好在家里发作宝笙。宝笙从谭夫人房里出来，在走廊里忍不住就掉了眼泪，却叫眼尖的丫头看见，去告诉了谭夫人。
魏南芸点了点头：“和上回一样，浩霆又住到陆军部去了。”
谭文锡回到江宁这些日子，十天里头有八天都流连在外。谭夫人便“提点”宝笙要规劝一些，不能为了逢迎丈夫欢心，就由着他的性子来。可是宝笙连见他一面都难，谭文锡就算是回家来安分一两晚，和她也没有什么话说，她若一提这件事情，他笑笑就走；她说得多了，他就冷着脸甩下一句：“你少拿母亲来压我，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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