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瞧了那么久,何不出来一见?”我冷声道。
一个穿着米白色华服,模样端庄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笑眯眯地对着我拱了拱手,客气的说到:“小友不必惊慌,在下乃昌丰城的城主崔某,只是感觉到了城外有不寻常的灵力波动才前来一看,见小友在疗伤,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此人身上没有杀意,可以不用理会,我闭上眼睛缓缓修复体表的伤口。
父亲继而与这个崔城主打了声招呼。
“这荒郊野岭的,不如几位来城中坐坐吧。”崔城主语气很和蔼,加上那副让人容易产生信任的周正的脸,很像我多年前遇到的骗子,“这位小友受了伤,我这里也有些成色不错疗伤药,小友若是不嫌弃,不如拿去一用。”
他说的很好听,但是我不会用陌生人的东西。
我冷冰冰的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崔城主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那么直白,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淡淡答到:“自然是想结个善缘。”
无聊的理由,瞧着却不是假的。
以我们这些人的实力,加上方才的表现,让此人起了拉拢之心也正常。
“那走吧。”
结善缘嘛,谁不想呢?
就算是遇到曾经那种骗子,我也不是没有方法对付。
父亲与他交涉,这位崔城主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我身上,话里话外也在试探我。我扯了扯嘴角,以凶横地模样回看这位崔城主,几番对视下来,他到底是认怂移开了目光。
这就怕了?
无趣。
我抬头瞧着天上那皎洁的月亮,在浩渺星河里,夺目到异常。
曾经的一天夜里,也是这样大的月亮。游子卿带我飞到一处塔顶,塔下一片火海满天,哭喊声传到高处却不再清晰,他跟我说,赏月得配高楼,再来一琴一舞最好。可惜眼下伴奏不甚好听。
塔下的火越来越大,他抱着我浅笑地看着普通的百姓在火海中挣扎。
边看,边同我说着不相干的情话:“旁人都道你骄横任性,可我瞧着,我的嫣儿是个顶顶乖的,想来那些人眼光不太好,瞧不见乖乖的嫣儿。”
乖巧?
我在他面前确实是我最乖的模样了,至少他的话我会听,他对我温温柔柔的时候我也会回应我的乖巧。虽然大多数时候我依旧会顶嘴会叛逆会阳奉阴违,但是对比起其他人,我在他面前听话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这段记忆为什么会是一片火海呢?
是谁放的火?
耳边,父亲在和崔城主交谈,我听见他在暗示我们不会加入任何宗派,继而崔城主的声音变得客气疏离。
一路他们在交谈什么我听的模模糊糊,只觉得崔城主的话越来越少。
父亲的外交能力尚可,至少不至于在保持距离的时候得罪人。刚到客栈,崔城主便借口走了。
虽然堆着笑,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思已经离开我们身上,也是!拉拢不来的人,没必要在费心思。
灵师大多数都是不会在生活上缺钱的,我父母也一样,只需要偶尔帮人送送东西,打打妖兽,卖卖妖兽皮毛骨头啥的,就能获得不菲的收入,更何况父亲是渊红,母亲是主掌疗愈的大圣女,又多了一条治病收钱的路子。
也因此,他们才能在浪迹天涯的情况下维持彼此之间的风花雪月。只是……再怎么包装高雅的风花雪月,最终实施起来都逃不掉男欢女爱这层底色
就好像现在,我把自己闭在一个屋子里疗伤,他们在另一个屋子里卿卿我我,时不时传出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呵!
只要小结界设的牢靠,就没有不敢做的事情吗?
可惜这结界对我来说太次了点,以至于我听得过于清楚。
我甚至都搞不明白,他们明明在讨论接下来的规划如何如何,为什么讨论着讨论着就变了味?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商议的结果并不重要,与心仪之人一起做任何事,彼此交流融合的过程才是重要的?
若是将之带入我与游子卿相伴的过往,我的确并不在意我们的结果会如何,只要能与他一直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游子卿啊……
我长叹一口气,却不小心牵扯到脱力发酸的肌肉,一时间渊红的被动促使血种子们争先恐后地前去修复。
伤口之类的很好处理,内在的消耗得休息才能补回来,这种时候换成旁人会用修炼来解决,但是我的体质不行,我劳累的时候让身体自己吸收灵力恢复比我修炼要好一点。
左右闲着无事,我抱起板凳来到墙根边听父母的墙角。
这倒是难得让我好奇的事。
我想要不要钻个洞看一下是个什么步骤,但是又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合适,被发现了会特别尴尬。
转念一想,他们是我父母,我不懂的事情看他们怎么做不是理所当然?
我大大方方地神识铺撒过去,看见母亲坐在父亲腰上,上上下下的动着,月光洒进来,衬托母亲姣好的身材曼妙玲珑。
?
我收回了神识,总感觉和我以前在生死门的里一闪而过的刹那见到的不太一样。
前前世的游子卿,有个传播甚广的恶名便是亵玩女子,被他玩死在榻上的女子据说数不胜数。
九重天里传的人云亦云,各种版本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些细节就像是说的人亲眼观摩过一般,可我翻开史书完全找不到对应情节。
史书里唯一记载与他有染的女性,叫齐媛媛。
想到游子卿那从不在意名声为何物的样子,他篡改史书的可能也不大,九重天里的流言蜚语是真实还是只是人们对于魅修的偏见揣测尚且不好说。
第一世的时候,认识游子卿在我五岁第一次出宗门那年,诚然那时候游子卿接触我还是准备利用,但是他也教了我真才实学。
我不会修炼,他手把手教我运气,教我使用灵力。我不会应付宗门长老,他给我出一个又一个的主意,让长老们完全抓不到拿捏我的把柄。我和别人打架打不过,他便认认真真教我杀人的手法。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放下了之前的利用心思,将我宠着捧着,又害怕我会莽撞受伤,便耐心的一点点的教我为人处世,教我生存技巧。
只是当时年纪小,性子也娇,只顾着玩闹撒娇,东西却没有学多少。
我盯着手腕上的血玉镯,慢慢的,又挖掘出不少记忆。
游子卿从我五岁开始陪我到三十五岁。
三十年里他不是没有对我动过旖旎的心思,尤其在我成人礼之后,好几个晚上我都觉得他的目光炽热到我有一丝害怕。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对我做。我与他亲昵止步在他搂着我亲我小嘴。
游子卿待我,称得上君子。
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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